施过避水诀，四人先后跃入水中。游至漩涡群，高速旋转着的水柱以强大的吸力拉拽着水下的一切。慌乱中，怀沁拉住怀思的手，怀谟会意，攥着怀安的衣角，在被吸入漩涡前，还抓住怀思的脚，一齐进了最大的漩涡。

漩涡发出光，将四人传送到一件阴冷潮湿的石室。烘干身上衣物后，怀安又张手将地面干燥出一小块。怀思打坐凝神，仔细感应周围可有鬼怪。

“这石室外都是水，我们还在水底。”

狡兔三窟，最大的漩涡不过一条死路。怀谟拔剑劈出裂一道墙，四人又回到水里，再探漩涡。

从次大的漩涡中回到岸上，记下这条路，四人稍作休息，再探。

终于进了另一处宽敞但不空旷的石室。不过此处并不潮湿，看来已经离开水中了。另一端有一石门，透着光亮。昏暗中，光明格外吸引人。怀安本能般往前走，惯例是由他打头阵的。

“且慢！”

怀沁看出此处有阵法，“生门”便是死门。

“那扇门动不得，我们另寻出路。”

怀思暂且感受不到法阵之外的事物，指尖凝出一团电光，照亮石室一隅。周遭的石墙石壁上刻有人畜鬼神花鸟，情节似乎是从神造万物，到人死成鬼。

更加好奇石室之外的世界了，怀沁放出清气试探脚下，清气很快被打回。

“布阵的是妖。”怀沁从返回的清气里感受到属于实力强劲的大妖的气息，“布阵的妖实力远在我们的合力之上。”

有些不甘心，勤加修炼了快两年，又费了不少劲才到这下弦月事件，这是要打回去重来？

“我们先出阵看看吧，就算回去了，也见了见世面。”怀安劝道。又好说歹说，可算把消极怠工的怀沁劝起来干活了。

破阵的要诀在地砖上，得顺着壁画的顺序，将错落的地砖摆出一条通天路来。

阵法变换，死门消失。怀沁在前，推开刻有描绘神造万物墙砖，又止步，让怀安先走入一处水藻如岸上草木一般的世界。

“我们是进了妖界？”怀安变作一株相似的水草混入其间，传声道。

“应该是，周围有什么能动的东西吗？你再去别处看看。”

“有很多鱼，能直立行走的鱼！”

观察了一会儿，这些“鱼人”就如同外面的人吧。虽是妖，却妖力平平，不堪一击。

怀安还原身躯，从茂密的水草中走出。远远便笑着打招呼：“你们好呀。”

突然有不速之客造访，鱼群大惊。很快一拥而上，围成水泄不通的一个圈。

怀安神情戒备，仔细分辩鱼群们在说什么，伺机化蝶遁走。

“这个蓝衣服的是鱼吗？他长得好丑噢！”

“看样子是古书里说的‘人’吧，真的好丑！”

“话本子里说人会吃鱼，好恐怖！”

“人会吃鱼，鱼是不是也能吃人？我看他细皮嫩肉的还没有鳞，说不定好吃呢！”

……

怀安凌乱了。

“人不能吃！人也不吃你们！”叹了口气，怀安血压突升，咆哮道：“我不丑！我很好看！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很好看！”

“哇！人好凶！真的会吃鱼！”鱼群鸟兽状散开了，留怀安在原地凌乱。

没想象中的危机四伏如履薄冰。怀安简单介绍了方才的情况，四人一齐从石室出来，先寻一户\"鱼家”打听打听。

谣言似疯长的春草。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个吃鱼的人，长相奇丑，凶神恶煞。鱼人远远见着群青色的衣袂，迅速冲回家中，紧闭大门。

“……”

“怀安你刚是做了什么？”瞧给人吓得！

“我就说了我不吃人，我长得很好看。”

“那这有什么好怕的？”怀沁不信。

“他们没见过人。”

再三解释了不吃鱼，不打人，终于有户人家开了门。

“我们从域外来，并无恶意。还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怀沁笑得甜，鱼人看着也不太害怕了。

“这是鱼间，你们你从何处来？”

“人间……”

“怀安你闭嘴！”见一听得“人”字，鱼人本能般瑟瑟发抖，还得问话呢！

被怀沁凶了的怀安委屈巴巴地躲在怀谟身后，怀沁摸出小块碎银子问道：“你们需要这个吗？”

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银在哪儿都是硬通货。托怀沁的福，鱼人还搬了两根凳子在院子里，请四人坐下聊。

四人所在的村子在龙王城郊外，受城中一个叫摆摆的鱼王所管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