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不语。

“嗯？”认错了？

怀谟侧头，轻轻将蝴蝶拂去。

不一会儿，怀安在院外高声喊：“师兄你在不在，我来啦！”

听得怀安的声音，怀蕴霎时分神，胜负已分。

怀世看了眼有软肋的人。

一声叹息。

跨进院门，怀安没想到见着的先是怀蕴。

“师姐。”怀安颔首行礼，旋即擦肩而过。

“师兄，怀谟没来找你？”

怀世抬了抬下巴，示意怀安看树上。怀谟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方才我还把一只蝴蝶认成你了。”

“那蝴蝶好看吗？”

怀谟无语，还是吐出句“没你好看”。

“那当然。”怀安颇为得意。

“你来找我还是找怀世师兄？”怀谟将对话拉回正常范畴，问道。

“都找。”

“师父提点我若要助攻，得来问问你们剑修的想法。”

“你顾得过来？”

“我努力些便是。”怀安又转头问怀世，“还请师兄指点一二。”

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怀世道：“我与怀蕴再过几招，怀谟你看好了跟怀安说。”

“好！”

两人坐上树枝，更能看清招式动态。教学环节，师兄师姐都有意放缓动作，互相喂招。

重现借力打力，怀谟对怀安道：“此时可助师兄稳住身型，打断师姐下一招。”

“遇上师姐这样身形灵活的，若是能拖住一招半招就好了。”

怀安点头记着，见两人示范几招后逐渐认真起来，怀谟也停下话。怀蕴似乎卯足了劲，身手愈发迅捷，怀世险些没招架住，也勉力回击。

剑光四闪，怀蕴时而会分神往树上怀安所在处瞥一眼，随后转攻为守。

见状，怀安不愿干扰了这场比试，传音向怀谟道：“我先走了。”

怀谟会意，点了点头后，蝴蝶飞走了。

有些疲乏，怀安午睡后醒来时黄昏刚过。临近天黑，小院子一片寂静，让怀安生出浓浓的孤寂之感。

错过了饭堂放饭的时间，怀安想着去师父处找点瓜果填肚子。

换了身衣服，还未出门。怀安又接到师父常用来传讯的纸鹤。

“来我园子一趟。”

“是！”

师兄也在。怀安自知最近勤加修炼安分守己，却也凭然有一丝心虚。

“师父？”

“坐吧。”

“师父召弟子前来，有何吩咐？”

“你可曾回绝过怀蕴？”

想必是上午怀安走后，怀蕴又闹了一场。怀世见着向来好强的师妹落花有意，可流水无情。早日绝了这念想，或许更好。

“回绝过。”

“那最近的一次，你是又给了她希望？”

怀安低头想了想，确也说过：“喜欢强的！像师兄那么强的！” “再说吧。” 这般模棱两可的话。

“是。弟子知错。”

“你若无意，莫要耽误了她。”

“是。弟子这便去找怀蕴师姐说清楚。”

天色渐暗，怀世叹了口气道：“时候不早了，明天再说吧。”

“是。”

钟离一渡的园子里有萤火点点，似星空洒落。怀安玩心又起，变作萤火虫混入其间。

“师弟，再过两月你也十七岁了吧。”还像个小孩。

“嗯！”

“弱冠前务必通过试炼，取得下山的资格。”

“是！”

学，要以致用。估摸着能挑战试炼楼七十层了，四人又集合起来，一口气冲到上次未过的满月事件。

天明后，四人眼前只有一条漆黑的墓道。阴风阵阵，从内里涌出。怀思放出光球，短暂照亮一瞬：墓道深不见底。

“我们要进去？”怀沁有些难以置信。

“只有这一条路。”

“先走吧。”并指凝出火苗用以照亮，怀安率先踏入墓道。火光将长长的影子拖在身后，消失在暗中。

怀沁觉着怀安像转了性。这小半年潜心修炼深居简出，也不像往日那般话多矫情。两个人胡闹两个人看，现在只有她一人闹，真没意思。实在是好奇得不行，怀沁还特意去问过怀安的师父，得到的回答是：“怀沁你也要学着稳重些。”

甬道四周绘有壁画，描绘了假想的仙界：仙女曼妙，彩云成团，光明灿烂。可现实却阴暗而潮湿，迎面吹来的风也带着发霉的水汽。怀思以炎咒充盈四人周遭，保持干爽。

突然，最前的怀安脚下一滑，指尖火苗熄灭。怀思伸手欲扶，咫尺，黑暗中却触不到怀安。

墓道再被火光照亮时，已不见怀安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