缠斗至旭日东升,四人合力又重伤一鬼。狗急跳墙,厉鬼折返家中,附身于田姓男子身上,大有一番“你来伤我试试”的架势。
偶像包袱在身,怀安忍住没破口大骂,怒喝一声“卑鄙”后,施展扩音之术,将超度亡灵的咒语传彻整条街。
不胜其扰的除了厉鬼,还有大半个城里的老百姓。
“昨晚那几个道士劈了一夜的雷,大清早刚消停,这又是要闹哪样!”
“怕是鬼没超度,我要被超度了。”
修道者耳目聪明,怀沁听得民众怨言,悄声提醒:“怀安你扰民啦!”
“对不起……”
怀安悻悻坐到怀谟身旁,等待组织安排。
不知内里有着什么埋伏,四人坚决不做那入瓮之鳖。秉持着“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的指导方针,怀安终于领到差事——坐上田家新宅的墙头,对着厉鬼可能的藏身处施凝冰诀。
怀安累了,又换怀谟上。怀沁维持着护身法阵,而怀思则养精蓄锐,等待正午时分鬼怪的反扑。
影子堆积在脚边时,小城中又是一阵飞沙走石。
“咱们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啊?”躲开飞来的瓦片,怀安身法轻灵似蝴蝶振翅。
“今晚的满月是最后的机会。”
“黄昏时呢?”
“黄昏时我战力最低。”怀思有些担忧,若这试炼有时间限制,明日天亮,满月就过了。
“好吧。”
果然。
仅剩的厉鬼残喘到天际泛起鱼肚白,四人正搜寻着,忽然又回到试炼楼一层外。
“这是……”
“时间过了,满月只有十五十六两日。”不出怀思所料。
“原来如此。”怀谟点点头,又道:“走,我们去找一渡师叔”。
走出试炼楼时,楼外亦是清晨。霞光破云,天地间很快一片明朗。
顾不上休息,四人结伴往怀安的师父住处去。怀安率先上前敲门,待厚重的朱漆大门自行打开,领着小伙伴绕过回廊,到前庭处。
“你们来了。”
怀安的师父似乎早知道几人要来,提前在庭院中风景绝佳处安设好了几案与蒲团。
四人落座后,又有纸仆托来茶盘,讲精巧的茶点与茶具放至四人面前。
“师父,我们有些关于试炼楼的事想请教。”
“且一一道来。”
“一渡师叔。”怀思先抱怨道:“为何在楼中我不仅招不出鬼神,还处处受限?”
“试炼楼第五十层起才有鬼出现,先前你自然召不出鬼神。第二个问题,受限是能力不足,不知灵活变通。”
“是。”
“师叔,弟子想学如何以剑道除鬼。”怀谟的剑法诛妖尚可,倒是疏忽了更棘手的鬼与从未遇上过的魔。
“去找怀世练上一月,再来找我。”
“是!”
“师伯。”怀沁含着泪,“早知道能来问您,我也不至于去守楼……”
“守楼好苦啊……”
“对了!师伯,四十层那个琵琶精你是怎么对付的呀?”
“火咒烧了。”
“那,那些受困的女子呢?”怀安一直想学着如何妥善处理此类事情。
“教了她们调息之法后,劝其自力更生。”
“有妖物留下的房子和钱财,只要不懒,也饿不死。”
“这样……” 怀安似乎懂了。
“若无事便各自修炼去吧。”
“师父,我还有事。”
怀安本想只学医道,任凭师兄和怀蕴用尽浑身解数,也岿然不动。钟离一渡早料到经过试炼的毒打,怀安会转个性子。先前的用毒和化形术便是改变的开端。有些欣慰,钟离一渡想听听弟子有什么打算。
“师父,弟子习得医术、化形术,轻身法也小有所成。可于战斗中,这些都是消极的。”
“若我想助力同伴出击……”
“你不想自己做主力输出?”
怀安摇摇头,“师父,我甘当绿叶。”
“也罢,人各有志。除五行术与阵法外,且将你于学堂所学课程一一细数来。”怀安的师父仍是启发式教学。
“遁甲,观星,风水,降魔,诛鬼,除妖,驭物,唤灵,渡化,金身,炼器……”
“师父,我可要习金身?”
“金身不也是你所言的‘消极’?”
“对哦。那驭物可以吗?”
“你可以去问问怀谟,应战时他希望如何。”
“是!多谢师父。”
“去吧。”
怀谟坐在怀安师兄院子里高高的树上,观怀字辈最强的男女弟子交锋。怀蕴占了神兵的便宜,虽道行浅了些,却也不落下风。
怀世重剑径直贯去,怀蕴借得软剑巧劲儿,将气力还了回去。逼得怀世脚掌抵地以稳住身影。
怀蕴衣袂翻飞,几个转身又躲过怀世出击。
两人缠斗着,忽而一只大花蝴蝶翩翩落在怀谟肩头。
“怀安你不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