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安结结实实摔了个屁股墩儿,刚重新凝出火苗来,周围随之大亮。视野开阔,已不是在方才的墓道中。
“这是?”
同伴不在身旁,怀安好像是被什么力给拽到此处来的。安全起见,先变作这附近最寻常的东西,再作下一步打算。
往上是显赫的山门,汉白玉制的台阶与扶栏上雕刻有奇花异草与灵兽。石阶下是一片云海,不知可是到了天上?
忽而有身着轻纱女子娇笑着从云海的另一端飞来,手中托着的果盘里盛有新鲜瓜果。无人注意到石栏上雕刻的扶桑花多了一朵,女子们从怀安身旁路过,往山门去。
“这是进了墓室的壁画里?”怀安傻了眼。
尝试传音,无人回。也听不见壁画之外的世界里队友的呼唤。
这下连求救都无门。
甬道中,剩下的三人地毯式搜索,也没发现蛛丝马迹。继续往前走,久久行不至尽头。无奈中,怀思有了个大胆的想法:怀安莫不是进了那壁画里!
怀谟在怀安失踪处做了个标记,也记得壁画上绘的是天门,有仙女乘云翩然而至。再折返此处,三人伸手抚墙,试图感受可有什么鬼气妖气流动。
又一个猝不及防,怀思俯身落入壁画之中。幸得反应及时,没以脸着地。
“怀思!快躲起来!”
怀安拆了个栏杆往后一推,石头跌落碰撞的声音吸引了正拾阶而上的女子们的注意,怀思趁势御剑藏于云下。身披鳞甲的士兵从上门之上鱼贯而下,仔细检查后认定为意外,又将栏杆装回原位。
“我们果然是在壁画中?”怀安又传音问道。
“我正想问你。”
“为何只有我们两个进来了,怀谟和怀沁呢?”
“我拜入师门前也经常遇着这些怪事。倒是第一个进来的是你,有些意外。”
换做以前,怀安会说我这是主角光环。不过现下得想办法赶紧出去才是。这壁画里的世界除了两个外来客外,流淌的只有森森鬼气。
“怀思,你能感应到有多少鬼吗?”
“一大一小。”
“实力如何?”
“咱俩打不过。”
也是。缺了主力输出还有状态加成,怀安是个纯辅助。
“能想办法把他俩也弄进来吗?”
“先不急,若是破局之法在外面,进来就亏了。”
壁画之外,怀沁见着彩云之下多了个御剑的少女。虽然画得非常抽象,不过还是看得出是怀思。
“怀谟你看!”
“怀安又在何处?”
“我找找有没有多只蝴蝶。”
“怀沁,你往壁画上加点东西试试!”
既然壁画有变化,说不定能从画外助两人脱困。
云下突然多了间小亭子,凭空无依托,迅速掉了下去。不过于画中两人也是惊喜。
“怀沁,玩个大的。”
“嗯?”
“画个掌门。”
“……”
真敢想。
怀安傻了眼,这面相崎岖的男子又是谁?姑且从面前这男子的衣服能认出是同门,这纹饰怎么有点像掌门的?
“怀谟!掌门怎么不打?”
黑压压的金甲兵从山门中冲下来,迅速将“掌门”围住。不忍看掌门被捅成筛子,怀沁凝出水来将墨迹冲掉,也冲掉了金甲兵。
怀安忙不迭从栏杆上跃出,往怀思所在的云下飞去。若是不小心被冲掉了,是不是也会被抹杀。
往壁画延伸的方向复行数十步,精细描绘的一男一女高坐殿上。面前放着祭祀的人牲,衣着各异,有男有女。殿上的男女应当就是这壁画之主,也是要除掉的鬼怪。
怀谟点头,拔剑准备。怀沁以水咒冲去山门与大殿之间的壁画,又持笔画了条通路。鬼怪从宝座之上跃起,指头生出尖爪,朝怀安扑撕去。身前突然多了道墙,利爪竟能生生抓破。
怀安闪跃至旁侧,顺手揽袖将飞溅的碎石扫落。怀思趁势施以炎咒,炙热的火焰让厉鬼退避三舍。
厉鬼恼羞成怒,啸叫着。怀安和怀思相背而立,等待时机。一鬼跳至画外,狭长的甬道变成空荡的墓室。怀谟机敏,携怀沁闪避一旁。怀沁配合默契,阵法交替,暂困厉鬼,让怀谟成功一剑贯心。
余下一鬼不敢轻易现形,壁画风云翻涌。怀思循着鬼气最浓郁处施放雷咒,闪电缓缓在墙上显现,怀沁蘸墨描绘时,厉鬼已经又换了个地方。
怀沁的墨囊快干涸,剩下这一厉鬼仍未伏诛。怀思以火束绕身,暂时盘腿调息。怀安警惕扫视四周,连接打断厉鬼试探性的攻击。
“怀谟,怎么办呀?”
满月事件只有二十四个时辰,墓室中不见日月,不知已耗去多少光阴。不愿白白磨到第三日清晨,又重头来过。
“静观其变。”
壁画波动,画面上怀思站了起来,少了怀安。
“稍后我藏在你衣领上,它肯定会从你背后偷袭。”
果然,厉鬼从怀思背后蓄力一击。怀思虽未转身,凝神吟诵的引雷咒让厉鬼好生体验了一番什么叫五雷轰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