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冰冷生硬，与从前全然不同。这话整整在我脑子里盘旋了三遍，取而代之的是恼羞成怒。我在做什么？他还好意思问我在做什么？我在努力忘记他，我在控制自己远离他，这样他才不会被我的名声拖累。

我狠狠地回身，明知故问地吼他“我做什么？我又做了什么？”

他犹豫着不说，我上前一步，紧逼着他“你说啊！说！！”

他急了，愤怒地答“你自己心里清楚，刚刚在洗手间....“他的声音突然小了下去，好像在克制自己不要说出什么似的，他的目光落在了我肩膀上圆形的伤口，随后又移向了我的手臂。我这才发现，手臂上有一道新鲜淌血的伤口，很短不过两寸，但是刺得很深，就好像有人拿玻璃扎进了我的身体一般。

我惊得呆住了，半晌才合上因惊讶而张大的嘴，追问他“刚刚洗手间里你看见了什么？”

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随后松开，然后又握紧，最后一拳打在旁边的树干上，整棵树都颤动起来，树叶缓缓地飘落下来，转眼一整颗树一片叶子都不剩下.....

等一切归于平静了，他才终于哽咽地吐出一句“从前——你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告诉我，这不是你。Kate，我知道，这不是你！对不起....Kate....对不起....”

我看着他的样子，好像满脸都写着，我怎么变成了Billie Jeans那种人，变成Dirty Diana那种人。怒火越烧越烈，我为他杀人犯法，忍受不白之冤，招惹这样的名声，我做的所有都是为了他，就换了这一句话？我怎么变成这样了，变成他最厌恶的那种人了？是他疯了，还是我疯了，还是整个世界都疯掉了？

气极反笑，我咬牙切齿地盯着他，笑着恨声说道“好，很好，真是可笑！早知担了这虚名，不如做实罢了！”

说着，我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他的衣服，把他抵到一旁的树干上。

他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心跳也有一丝紊乱，“你想怎么样？Kate......”

话还未说完，我便封住了他的口，咀嚼撕咬。他被惊得愣在那里，眼睛圆睁着注视着我，满是惊恐和气愤。我不理他，一只手死死地按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像毒蛇般死死缠住他的腰。我将他的脑袋用力地抵在树干上，他稍一松口，我的舌便撬开了他的牙，长驱直入。酒气侵入他的肺部，他忍不住想咳两声，可口被堵住，咳声竟变成两声隐忍的鼻音，一阵血腥味在口里四下弥漫开来。

忽然，我感觉一阵很大的力量从我的胸口传来，他将我推开了。我离了他的唇，停止了肆虐。再看他，血从嘴角溢出，一双眼直愣愣地看着我，全是震惊和不解。

他满脸怒容，拳头捏的咯咯作响，额头的青筋现了出来，突突地跳着。

他紧咬着牙，努力控制的怒火，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一字一句地道“Kate，你醉了！你一定是醉了，一定是！”

我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胸中气血翻涌不止，脑袋嗡嗡作响，心脏每一下的跳动都让我感到不可承受的沉重。他的样子看起来也十分的不好，我被吓得倒退几步，随后干脆狂奔而去。

跑着跑着，雪又开始下了，风四处呼号，两旁的人行道光秃秃的树干上，落满了白雪。心脏又是一阵狂跳，我的头疼得都快要裂开了。忽然，脚底猛地一软，我跌进了一个满是白雪覆盖的洞里。那个雪洞是如此之深，我就好像是半空中跌落一般。我抬头看向天空，越来越远，最后眼前只看见巨大的漩涡。旋涡中发出的嗞嗞的声音，刺破我的耳膜一般，时间好像永远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