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家具、装修什么都没动，” 保安随手敲敲桌面， “人就不来了，真是浪费钱。”

王福宁转过头，冲着苏苏柔声问道：“是这里吗？”

苏苏往里走了两步，越过空旷的办公区，她正好可以看到隔壁兰森的办公室，那日紧闭的总裁室大门此时大敞着，欢迎着所有打探的目光。

一颗金色弹力球静静地停在办公桌的一角，仿佛刚刚被主人把玩过，才放在了那里。

苏苏艰难地点点头，目光呆滞地停留在了弹力球上。

“租户有资料留下吗？” 王福宁没有打扰苏苏，回身询问保安。

苏苏的样子让保安也跟着紧张起来，他谨慎地答道：“有是有，可是不能给你们看，是有保密协议的。”

王福宁强迫自己冷静，沉思了一会儿，问：“驚察可以看吧?”

保安的眼神一下犀利起来，和自己的同事对看一眼，沉默地点点头，没再答话。

不远处的苏苏出神地望向落地窗外，燃烧的恒星完全升起，璀璨的光普照大地，穿过透明玻璃照亮了办公大楼内的每一粒尘埃，将她团团围在中央。

王福宁走过去，轻轻地开了口，“短租，人都搬走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我们，先报警吧。”

苏苏回过身，背对着耀眼的光芒，脸上明暗不定。

她呼吸有些困难，脑子里有无数电流在叫嚷，一片嘈杂。

驚嚓来到现场，向苏苏、王福宁询问了情况，然后找到大楼物业公司索要资料。

调取监控录像时，王福宁一直跟在后面。

公司里每天无数的人出出进进，视频数量非常多，通过保安指认，最终锁定了万香蕉的负责人——兰森。

兰森的监控图像被放到最大，他穿着高定的西服，金发打理得一丝不乱。

王福宁不禁愣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人，可一时又想不太起来。

驚嚓收集好所有证据，不太乐观地告诉王福宁和苏苏，根据目前的情况，万香蕉放弃了一年的押金，在获得苏苏的保证金后便迅速搬走，这基本可以确定是一起商业欺诈案件。

而万香蕉的地产公司资质，很有可能是通过黑客伪造得来，具体情况还要他们回去后，由技术人员进行调查，现在还无法给出更多的信息。

送走忙碌一天的调查人员，王福宁、苏苏茫然地站在直冲云霄的办公大楼门口。

早上，他们意气风发地从这里走进去，现在灰头土脸的离开，仿佛所有的得意都只是上天开的一个小玩笑，笑过就结束了。

“苏苏姐，你觉得李德城会不会早知道他们是假公司？”

王福宁一边和苏苏说话，一边伸手拦下一辆飞行出租。

天色渐渐阴沉，偶尔有一两滴小雨点砸在出租车的窗户上，苏苏机械地拉开门，坐进车里。

闭合的车门完美地隔绝了外面吵杂的人群声。

苏苏突然回了魂，猛地转过头，“难道李德诚被他们——杀害了？”

停顿片刻，苏苏继续问道：“李德诚失联的信息，你告诉驚察了吗？”

“说了，合作的起因经过我都说了，” 王福宁将一瓶水打开，然后递给苏苏， “应该不会到杀害那么严重。”

“是啊，还没确定万香蕉到底什么情况，先等消息吧...”

苏苏接过水瓶，拿在手里，没有喝一口。

“已经立案调查，会很快有结果的。” 王福宁看着苏苏的样子，眼底的担忧更重了几分， “你一天没吃东西，先喝点水。”

苏苏麻木地点点头，像是听到命令的机器人，举起瓶子抿了一小口。

“回去后，先不要跟妈和奶奶说，等驚察有了具体信息，再说也不迟。”

王福宁一面说，一面从苏苏手中拿回水瓶，重新拧上了瓶盖。

苏苏依旧一副呆滞的样子，静静地听着王福宁说，不论他说什么，都跟着点头，完全没了平日里神采奕奕的样子。

头顶的阴云仿佛黏在了两人的身上，跟着他们一路回到家，下车时送上了一场瓢泼大雨。

苏苏一头扎进房间，躲了起来，王福宁装作没事人的样子，在餐厅里陪着苏妈妈说话。

晚餐后，苏苏依旧没有出现，苏妈妈不疑有他，只当闺女又画图入迷，放任她不管。

敲门声唤醒了庥上的苏苏，她转了转目光呆滞的眼球，缓慢地爬了起来。

打开门，喷香的饭菜从门缝端了进来，后面跟着王福宁，他一脸担忧地问：“不吃点东西吗？”

“没胃口...” 苏苏摇摇头，侧身将王福宁让进屋，“你说，兰森...他这么懂建筑行业，又有大公司做背景，干嘛做皮包公司呢？会不会是我们误会，弄错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