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却了力道,身子斜倚着滑下去。担在床头上,从怀中摸索出封信来。
声音轻得像是风吹即散,“自己看吧。”
忙抓过拆展来,几眼扫去,见上面赫然录有:“…为师知当年事虽非本意,然终难恕。…南山国运,泱泱数人,命祚之尽,皆系吾一时之失。
思及此事,深为愧疚…如今唯有身付混沌,以微薄力佑护苍生,望赎己罪……绝笔。”
“这——”移目看向司徒舆,“晏老竟存了死志。”
如今也难怪他是这般形容。还正想着要怎样劝二人重归旧好,才恍然发现自己连当年真相都不清楚。
不过就信上所言,隐约亦可读出事实真相与晏老无关。
便听榻上那人语无伦次道:“我本天之僇民,致使故国惨遭泱祸。又害他至此,我才是罪无可赦之人。现在什么都晚了,什么都晚了。”
虽然听不出个头绪,却不妨碍岳放舟抓住重点点醒他:“当今天子不济,此次祭天并未进行——晏老无事。”
……
盛京冬猎如期依例举行。左箫一大早就带着随行五人到达京郊雾隐山北角,寻稍远人群处安置下来。
主事诸人未到,周遭颇为纷乱,
也未见她认识的那几位巨擎。
先扩散神识将四下勘探一番,发现并无潜在危险处,放下心来。
暗卫摆好一应用具。
岚萱眼巴巴地从身后凑过来望着她问:“长姐,我能去山里看看有没有药材吗?”
看傻子般瞪了她一眼,“这地方年年都有人打猎搜寻,哪里还会有好药材供你采的?”
“唔,也是啊。”安分下来。
待过半个时辰,姜若德到。
毫不客气在旁边一处空地上盘腿坐下,扭过头去打招呼:“你倒是早。”
“怎么不把地方安排到前边去?”以城督等人的做派,早该邀他坐到最佳观赏点才是。
有几分兴味阑珊道:“这不是今天有人要向你引荐嘛。”
“我倒是好奇,”将心中疑惑问出,“你有想法,何不自己去帮,以你这权势地位,岂不比我好出头得多。”
似是有难言之隐,“一时半会说不清,待见过人,回头再告诉你。”
颔首不言。
眼下众人已到得七七八八,周遭愈发喧哗起来。
“什么时辰开始?”
抬头盯着日头看看,“巳时中吧。”
“快了。”
“你说的那人还未来?”
“没看见。”
巳时三刻城督携公门军士至,众人纷纷安静下来起身相迎,齐声山呼海喝:“草民等恭迎大人!”
因中阶阵师的身份已经传出去,故和姜若德一道坐得四平八稳,端足了身份。
“夫人呢?”
“好像又去外地会友了。”
左萧讶然:“昨日不是还在?”
那天送走岳放舟,还未及回家,竟让城督忽然现身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