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鱼轻抿了口茶,泰然自若地回道:“自然。”
众人:……只是客气客气,薛彧和唐小姐都在此,你还真敢应。
唐慕绵顺着薛彧的话道:“这位公子好才学,看来这彩头是轮不到慕绵了。”
底下众人小声地不服气道。
“什么啊!”
“切,这人是哪家的公子,怎么如此学识之前却从未听闻过?”
“唐小姐这是放水了吧。”
“少城主都还在这呢,还敢大言不惭……”
“这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又有人提议道:“依我看不如再来玩玩投壶!”
“这个提议好!”
“就玩投壶!”
…………
薛彧看着沉鱼道:“阁下以为如何?”
薛彧的眼神太过于深刻,仿佛要透过面具把沉鱼整个人都审视干净。
“客随主便。”沉鱼面对薛彧的目光不躲不闪。
沉鱼的意思是,只要这个“主”发话了,那她这个“客”断没有否定之意。
阿晏又悄声道:“你疯了啊?我给你说,一会只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投壶那边去了,没人再注意咱们这边,那我等会拉着你就跑。”
沉鱼反问道:“我为何要跑?”
阿晏恨不得现在就把沉鱼打包带走了。“行,我看出来了,你就一傻子,要不是你今天运气好遇到我了,指不定等会……”
沉鱼不想听阿晏在那扯话呢,回道:“你自己跑吧,不用管我。”
“你想得美,你还欠我个媳妇呢!”阿晏扯扯她的衣袖道。
沉鱼:……
沉鱼不打算再理阿晏了。
薛彧一直用余光观察着沉鱼那边的反应,看见沉鱼旁边那个小子一直与他在说些着什么,薛彧自己都没察觉到握着酒杯的手紧了两分。
话语间,箭壶等都已准备齐全了。
丫鬟把木质箭羽分给众人。
规则很简单,每人两支箭羽,投壶紧挨置于殿内门槛处,所有人到首脑下端的掌灯处投掷,两支皆投进者,则胜。
众人许是兴致上来了,一个个地跃跃欲试。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吼道:“我先来,我先来!”
只见他神气十足的出席,谁知,第一支箭羽丢出去,离箭壶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呢。
四下立即笑了起来,男子面上有尴尬显露,他突然“啪”的给了自己一耳光,众人看不太明白他这个举动,只觉得他肯定是使了力气抽自己的,那脸上都留手指印了。
接着那男子似乎使了很大力气般,右手抬起来投出了第二支箭羽,只见那箭羽“咻——”的一声,插在了门槛上。
木质的箭羽并不锋利,插到门槛上不过一刻钟就自己掉了下来。
…………
阿晏在席位上笑得不能自己,边笑边拍大腿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你看他是不是傻子啊还抽自己哈哈哈哈哈哈……”
沉鱼扭头看他的模样,问道:“有这么好笑吗?”
阿晏捂着肚子笑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当然……”
席中有些女子捂着嘴偷笑,接着,众人也纷纷起身投壶,也有几位儿郎投掷箭羽精准,赢得了些许喝彩。
很快就到了沉鱼。
沉鱼起身时,阿晏看看四周,又悄声道:“你行不行啊,不行的话,我绝对能找到办法带你逃的!这方面,我可是高手……”
沉鱼回道:“不必了。”
阿晏看着沉鱼一步步地走出席位,他的眼神不曾移开分毫,在心里无声道:“我就知道,我一定,可以找到你。”
唐老夫人看了看薛彧的反应,只见他仿若事不关己般,还给自己又倒了杯酒。
可她心中如明镜,能让薛彧开口之人不多。
沉鱼步伐并不快,可众人中居然也无人出声催促于她,众人看她步步走近的身影,都很有默契的在心中涌现出四个字,雍容闲雅。
只是沉鱼先是摸摸箭羽的顶端,然后又将目光移向箭壶,此时一男子出声道:“不是,你到底行不行啊,不行就别搁这浪费我们时间啊……”
话音刚落,“咻咻咻”,只见两支箭羽都稳稳当当地飞入箭壶中。
出声的男子感觉仿佛有一个无形的大巴掌扇在他脸上。
殿内有一瞬间的寂静,要知道,在前面,已有箭羽投壶了,壶中大半数的位置都已经被占了,可刚刚,沉鱼所投掷的箭羽,竟将拦路占位置的其余箭羽给从中截断了,要是只是箭羽落壶还并无什么大的说头,可木质箭羽本就粗钝,方才竟可达如此效果,这下都安静了。
要是说刚刚的飞花令,众人还觉得唐家孙小姐有放水之嫌,这下可谓是真的服了。
薛彧很好奇,他看着沉鱼的背影,心中那种熟悉的感觉愈发强烈,可脑海中确定并无有关眼前之人的记忆,他又看了看沉鱼旁席的阿晏,自刚刚沉鱼出席起,他就观察到,那人眼神始终没有移开,眼神中还隐约能察觉几分,狂热?对,就是狂热,像看见自己的星星那般。
而后沉鱼回了席,未开口。
接着唐老夫人出声笑道:“依我看,不如就将这彩头给这位小公子吧,我瞧着这位公子顺眼极了,想来大家是没有异议的吧?”
本来就是为了讨你开心,你都这么说了我们还说什么,而且此人也确实有点本事,如此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开口了。
阿晏这时对沉鱼开口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能混进来就不错了,你居然还想要那彩头,这下惨了惨了,等会……”
像是提醒着什么一般,话还未说完,沉鱼起身对众人道:“我现在是否可选这彩头了?”
唐慕绵起身对沉鱼回道:“当然。”接着又看了一眼薛彧说道,“公子,可否留下姓名,慕绵甚是想要交上公子这个朋友。”
沉鱼没答,而是对唐老夫人说道:“我要芜岺草。”
芜岺草是几百年才得一株的灵草,生长于边漠之地,性热,传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数量极少,现在世间仅存有两株,一株存于藏修学府,另一株就在,唐老夫人手中。
底下众人又开始躁动不安。
“这芜岺草如此难得,他说要便要了,还真是敢开这个口。”
“我们都是弄个彩头玩玩,赢了就随便选个小物件即可,这个小子真是嚣张。”
“什么嘛,连面都不敢露……”
“不定是从哪冒出来的……”
说着一个深色服饰的男子猛地站起来,指着阿晏怒声道:“各位,别被他骗了,他身旁与他说话的那个小子,上次也曾溜进我家的宴席,混吃混喝,还碰坏了席宴的屏风,被发现了之后就趁乱跑了!”
阿晏正忙着吃菜,一听这话差点噎着。
他一抬头立马回道:“不是我,你绝对认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