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晏被唐府的小厮给押到了殿中央,可他面上并无显露半分着急,在原地还对着沉鱼抛了个媚眼,像是被抓的人不是他,而是旁人般。
沉鱼在席位上观察着阿晏,她并不打算开口说些什么,从一开始的相遇,她便觉得这人并不简单,可她并未显露出半分怀疑试探,只因一个道理,人人都有秘密,说得出口的说不出口的,她不是也一样吗?
唐老夫人,怒地将酒盏一拍桌上,看着阿晏眼睛一眯道:“你好大的胆子!老身的寿宴也敢来闯闯,是不是有人故意唆使你来找找机会,破坏今天的寿宴!”说完,似乎还意有所指地看了沉鱼一眼。
阿晏被这么多人怒视着,他也觉得无所谓,还对着正席的老夫人笑道:“我啊?我就是来吃顿饱饭的,顺便开开眼界,可你这要说是我故意来捣乱?这可就是你的不对了啊,你们都看在眼里的,从开席至今,我都在后面吃我的饭,从未敢大声开口说两句话,我对你老夫人可是怀着敬意的。”
说着还怕众人不信,阿晏站在原地,脸上笑得更灿烂了,连眼角都变得弯弯的了。
“一派胡言!”唐老夫人道。
席下众人又开始议论道。
“我看,这人根本就跟那小子是一伙!”
“芜岺草怎可落入这些人手里……”
“说不得有哪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我看,就该都抓起来审问审问才是。”
“刘兄说得有理。”
…………
“诶诶,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啊,别把人都想得跟你们坏,我是听说唐府的老夫人最是菩萨心肠,对穷人特别好,料想只是蹭顿饭无伤大雅嘛。”阿晏原地开口道。
席间有人马上反驳道:“你穿得起绫罗绸缎,还好意思说自己穷得吃不了饭?”
“我看你是欺老夫人心善!”
阿晏对着开口的人笑意嘲讽:“诶诶,这位仁兄,这衣服是位大善人可怜我衣不裹体,赠予我的,我心心念念的就这一件儿衣服了,想着老夫人寿宴,得讲究点,这不才穿来得嘛。”
“强词夺理。”那男子狠狠回道。
阿晏“嘁”的一声对那个男子做了个鬼脸。奈何阿晏天生一副桃花相,连做鬼脸都让人总觉得可可爱爱。
唐慕绵起身到唐老夫人身后,轻轻为老夫人捏着肩,笑道:“祖母,依我看啊,他说的其实也有道理,您可不就是下凡的活菩萨吗?您看啊,这个人也确实没有捣乱,谁敢借他胆子来意图捣您寿宴的乱啊,您就大人有大量,饶过他这一回吧。”
“阿绵觉得他并无恶意?”唐老夫人扭头问询道,“彧儿觉得呢?”
薛彧打量了阿晏几眼,他眼神本就深沉,善于对人施压,可他刚才那几眼,这男子并无半分退却之意,眉目清朗,绝不是什么一般的凡人,心中又想着此人刚刚与沉鱼间的言语往来,不知为何心中略有烦闷升起,于是出声道:“若是人人都以这样行事,岂不是天下间的寿宴都要如此作态了?”说着似笑非笑的又看了看阿晏。
“不如,先押下去,关几天小惩大诫,以示众人即可。”
先押下去,之后要做个什么事,呵,届时在说。心中想着,朝身旁安静如雕像的十七看了他一眼,十七秒懂主子这眼神的深意,点了点头。
这边的动静没能逃过沉鱼的眼,她轻碰了碰茶盏。
唐老夫人招手道:“那就依彧儿所说,先拉下去。”
阿晏正准备再扯几句皮,沉鱼此时站起身,阿晏以为他要开口救下自己,忙朝沉鱼咧嘴笑笑。
谁料,沉鱼并未看他一眼,目不转睛地对唐老夫人开口道:“等等。”
薛彧看向他,下意识的以为沉鱼要替这个小子求情,遂开口道:“怎么?阁下有问题吗?”
沉鱼眼神转向他,道:“芜岺草是否可给了?”
沉鱼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想要芜岺草是个什么大问题。
方才指证阿晏蹭饭的华服男子猛地站起来,对着沉鱼就大声吼道:“你当自己多大脸呢?你说要就要!这是多珍贵的东西?!就你还敢如此开口?!!”
沉鱼并不转身,看也不曾看向那男子,只冷冷回道:“与你有关?”
那男子甩袖:“天下宝物人人皆得以爱护之心!”
沉鱼凌厉回道:“老夫人都还未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唐府中阁下当家了呢?”沉鱼不带感情道。
男子脸一黑,“你、你……”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什么,那男子正欲又开口道,唐老夫人起身打岔道:“小兄弟好本事好口才,不知师承何处。”说着眼神带着审视意味直盯盯看着沉鱼。
薛彧略微偏偏头,轻笑了笑,“呵,我也很是好奇,阁下年纪轻轻谈吐修为不凡,想必尊师定是位高人。”
沉鱼沉声道:“恕不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