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禹初道:“付大人不必着急,好在孤手下发现的早,还未酿成大祸前,就已经扑灭了大火。”
付岩臻没法像孟禹初那般冷静,着急道:“那太子殿下可曾告知过皇上?”
这话刚出口,付岩臻就觉得不太好,果然,就见孟禹初的神色一下落寞了下来,付岩臻差点就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元宣帝有多不喜欢太子,他又不是没见过,如果孟禹初将失火一事禀报给元宣帝,非但不会得到安慰,反而会被痛骂一顿,然后被嫌弃没用,说不定还会收回太子查此案的特权。
想到此,付岩臻在心中叹了口气。说实话,元宣帝既然那么不喜欢孟禹初,当初又何必立他为太子呢?
然而这个念头刚起,付岩臻苦笑一下,当初孟禹初被立为太子,也都是因为先皇后的原因,若是没有先皇后那么强大的娘家背景,孟禹初怎么可能一出生,就被元宣帝立为太子呢?
只是近年来,先皇后娘家人——司空家族,是越来越萧条,原先还能再朝堂中谋几个举足轻重的大官,后来,却渐渐被莫须有的罪名被革职查办,最严重的一年,就是元宣帝直接将司空家族的掌权人司空易下令斩首。也是因为司空易,先皇后才会气急攻心,一病不起,不到七天,就撒手人寰。
至此,司空家族就此没落,如今,朝堂中已经没有了他们的姓名。
而作为依仗司空家族而被封为太子的孟禹初,自然是会被元宣帝各种厌弃。
要不是孟禹初一直循规蹈矩,甚至还做出一些有用功绩,只怕孟禹初的太子之位,早早就被元宣帝废除。
唉,不得不说,太子也是可怜,不过,或许是太子从小就经历过多挫折的原因,孟禹初性子倒是越发坚毅,始终不变的,还是那一颗仁慈之心。
仁慈,一个上位者拥有仁慈之心,在太平盛世下,那自然是百姓的福音。
只可惜,现今大邺看起来虽然太平,可内里却已经开始出现了问题。例如那个最大的佞臣——裴和裕。
很明显,太子光有一颗仁慈之心,那可是远远不够的。
付岩臻想到此,便想多提点孟禹初几句,“太子殿下,您可知道,上次您走了后,朝堂上还发生了什么吗?”
孟禹初问:“发生了什么?”
“您走后没多久,司大人就提议让御史台的人插手青州一案。”
御史台,作为一个只为皇帝服务的机构,自然是不会被第二个势力所影响,可以说,是在青州案里最公正的存在。
但孟禹初听付岩臻这般说,就知道一定还有但是,“付大人,有话您直说就是了。”
付岩臻继续道:“后来,司大人才将提议说出,裴和裕就跟着进来了,青州一案虽然还没有查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稍微细想一下,还能和裴和裕脱得了关系吗?裴和裕自然是不同意,甚至差点当着皇上面,将司大人杀掉。”
‘咚’的一声轻响,几乎不可闻。付岩臻没听见。
孟禹初惊得一股凉气从脚心往上直冲,猛地将茶盏掷到桌上, “裴和裕也太跋扈了吧!他……他岂敢当着父皇的面杀司大人?”
付岩臻说:“太子殿下,您比臣更明白裴和裕是个怎样的人,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得?不过好在,在场面僵持不下的时候,中书令大人来了。”
那日大殿中所商量的事情算是秘事,于是付岩臻将朝堂上所发生的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了孟禹初。
虽然中书令来了,但是仍然无法让御史台的人插足进来。
这个结果对于孟禹初来说,并不惊讶。父皇一向宠信裴和裕,鲜少会因为朝堂之事而与裴和裕起争执。
其实,相较于宠信,孟禹初倒更愿意偏向于,是父皇不敢反抗裴和裕。
毕竟,如今朝堂大权,一半都在裴和裕手上,而军权,裴和裕也牢牢地抓在手中。
所以父皇,不得不听裴和裕的话。
二人讨论完朝堂上的事,又商讨了一下如何找金瞾的事情后,见天色不早,付岩臻便先行告退。
等送走付岩臻后,孟禹初将门关上。
不稍一会,从房梁上飞下来一穿着深色衣服的男人。
男人先是恭敬的施了一礼,孟禹初忙将人扶起,“司祈,你我二人间无须客气。”
男人竟是那位声名赫赫的司祈公子!
“刚刚付岩臻所说的,你也听到了。”孟禹初道:“你先前回司府的时候,没有发现司大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
司祈面上浮现出几分无奈,摇头道:“太子殿下知道司大人对我是个怎样的态度。那日他进宫后,这几日,我也没有见过他。”
孟禹初一时语噻,他当然知道司祈为什么会露出这副表情,司儒大人与他父皇一样,都不喜、都防备着自己的孩子。尽管司祈并不是司儒大人亲生的,可他这个亲生的,比起司祈来说,更加好不到哪去。
“你我二人,也是同病相怜。”孟禹初忍不住苦笑一声。
司祈沉默片刻,并不接话。
孟禹初看了看他,笑了笑,“对了,上次你跟我提到的那个人,可以帮我们的人,叫什么名字来着?”
“楚肆。”司祈看着孟禹初,道:“她一向足智多谋,又有胆识,如果让她参与到青州一案,必定能够狠挫裴和裕一番。”
孟禹初与司祈相识多年,二人在明面上一直都是没什么交集的陌生人,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私底下都一同谋划着什么。
“这个楚肆,真的有那么厉害吗?他现在不过只是个学子,有什么办法能涉足青州一案。”
司祈合手一拜,道:“太子殿下只要愿意,她自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