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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楚肆见他难得严肃,也端正了态度,“你且先说说。”

葛胜雪道:“过些时日就是科举,傅景山身受重伤,这回科举只能失之交臂,还请你在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看他。”

楚肆双眸微眯,“我又不是医者,我如何照看他?”

葛胜雪抬眸看她,“你知道我所说的照看是为何意。”

楚肆顿了一下,抬手摸了摸下颌,反问他,“你与他是什么关系?你不是一向不爱管闲事吗?”

葛胜雪走到石桌前坐下,然后拿起扇子,“他家与我家有恩。”

“有恩?”楚肆眉头一跳,“你是商贾之子,他家境又那般复杂,二者之间哪来的联系?”

葛胜雪沉着地回答:“他的大伯在二十年前救过我们全家,至于具体渊源我不清楚,的确也不明白那样背信弃义的小人,怎么会是我们全家的恩人。但既然我爹说要报恩,那我也只能尊崇我爹老人家的意愿。”

楚肆不明白,“既然他是你家的恩人,为何你从来不帮他?”

葛胜雪打开折扇,低声笑了下,“怎么没帮过,但他不让昂。”

回忆如潮,葛胜雪又想起第一次见到傅景山时的样子。

那时正是夏季,又正当梅雨季节,细雨如烟,从傅景山的身份暴露的第一天起,丁致那伙人便以欺辱傅景山为乐,在天降暴雨之际,直接将他推进雨中,而丁致那伙人便站在屋檐下对他指指点点。

然,这一切的侮辱在傅景山面前仿若都是小儿科,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雨下,任由风吹雨打,不皱一次眉,也不抱怨,也不反抗。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丁致那伙人觉着无趣离开,他才动动身子,抬步离去。

葛胜雪找上他后,第一句就说的是,“我可以帮你。”

屋外雨越下越大,白日骤变阴郁,如他一样,一点光亮也没有,他看着窗外,十分冷漠地道:“滚,不需要。”

葛胜雪虽然记得要报恩,但是,也不会热脸贴着冷屁股。

楚肆道:“既然你都没怎么管过,又让我去作甚?”

葛胜雪又恢复往日的玩世不恭,“你我不一样,你那么侠肝义胆,是吧?”

楚肆:“你说的是应楚阳。”

葛胜雪摇着扇子,“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楚肆挑眉,也坐在石椅上,“别着急,这叫我帮忙,是不是该付出点什么?”

葛胜雪一愣,“付出点什么?”

楚肆掰着手指跟他讨论,“你看,这日后如果要我照看他,这照看费不能少吧?你要知道,这照看一个人要费时费力不说,万一这影响我将来科考怎么办?本来我可以是一甲进士,为了他,没有考中怎么办?没有考中一甲进士,我就做不了大官,做不了大官就拿不了丰厚的俸禄,拿不了丰厚的俸禄,我的心情一定会不好,这心情一不好……”

葛胜雪赶紧制止她,“你直说,要多少银子?”

楚肆停下,打量了一下他,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

葛胜雪试探性问:“十两?”

楚肆摇摇头。

葛胜雪又问:“一百两?”

楚肆笑着摇摇头。

葛胜雪脸色一下变了,“一千两!!你也太黑了吧!!”

楚肆耸耸肩,“你要是不想给,那此事就算了呗。”

葛胜雪深吸一口气,压抑住心中想打人的冲动,“太多了,我也没那么多银子,最多只有五百两。”

楚肆笑得眼睛如月牙,“你想想,仅用一千两,你就甩开了一个思想包袱,日后就不用总想着要报恩了不是?没有一千两,那就先付五百两,然后再写一个五百两的欠条。”

葛胜雪尽量维持自己面上的笑容,“咱们好歹也算是从小的情谊,就不能便宜点?”

楚肆摇头道:“这已经是算上我们从小的情谊了,换成别人了,可不只有一千两了。”

片刻后,葛胜雪脸色愤愤的从怀中拿出五百两,“给你给你!那么贪,一点也没有小阳阳可爱。”

楚肆笑眯眯地接过,“可爱和有钱,我当然选后者了。”

葛胜雪哼了一声,拂袖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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