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不是我随口一言,是一位叫曹雪芹的先生说的。”
“曹雪芹?”段序一脸不解,“这先生是谁?怎地从来没听过?”
这要是听过那还了得?
楚肆拍拍他的肩,“总之是一位文学创作家。不多说了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上课呢。”
“好。”
第二日晨起,楚肆和段序结伴同行,应楚阳则留在舍内。
一个班里,有二十人,等楚肆他们到了地方后,座位上就只剩下最后几个,楚肆和段序选了位置坐下。
“楚兄段兄,你们两个怎么才来呀?”萧鹤放下书本就跑来找他们。
“应该是你们来得太早吧。”楚肆环顾了一圈。
距离上课实际上还有一刻钟。但萧鹤等人一看就是提前了起码一个多时辰。
萧鹤闻言,挠头笑笑,的确是他们来得早,毕竟都想坐一处好位置。
实际上,学院里读书,除了部分时间有讲师来讲解基本讲义,大部分时间还是靠学生的自学能力,遇到不懂的才会去请教讲师。
正在这时,季言之和金小八姗姗来迟,金小八眼圈泛红,一看就是没怎么睡好。
同时,坐在第二排的两个学子围上季言之和金小八。
“季公子和金衙内终于来了!位置我和刘生正都给你们占好了,快些去坐着吧。”
季言之抬眸看了第一排的位置,神色淡淡,却很有礼貌道:“不必了,我和他坐在后排就好。”说着,他便把书本放在最后一排的书案上,而他前面正是楚肆。
这两人一瞧分明就是来巴结的,只可惜,马屁却拍错了人。还想要说些什么,金小八就已经不耐烦的赶他们走。
“谁让你们自作主张,让我坐第一排,真是想得出来。”
他金小八素来就坐最后一排,第一排?那岂不是做什么都在先生的眼皮底下吗?
那二人见此,只好悻悻离去。
“楚兄早上好。”季言之笑着跟坐在前面的楚肆打了声招呼。
楚肆侧过身,作揖道:“季兄好。”
段序就坐在斜对面,他道:“我和楚兄原本还想叫季兄和金衙内一起来,但是……”这二人是书院里的贵人子弟,他又不太敢去,生怕得罪了这二位。
季言之看出他在想什么,“段兄不必担忧,等到明日,你放心叫我们便是。”
其实季言之起得早,之所以来得晚,都是因为金小八赖床的缘故。毕竟自己是表哥,既一起来了崇文书院,能多关照的自然要多关照了。
段序由衷道:“有你这样的表哥,金衙内真是好福气。”
金小八一下坐直,狠瞪段序一眼,“你怎么那么多话?”
段序顿时吓得噤了声。同时,讲师拿着书和戒尺进了学堂。
“嗯,不错,第一天人都到齐了。”讲师是一位中年男子,外貌虽不英俊,但也算周正,他掀袍而坐,放下书本环顾了一圈,“从今日起,我就是你们的明算先生,我叫包颂。”
众学子起身施礼,“包先生好。”
包颂略微颔首,“好,都坐下吧。”
众学子听话坐下,接着又听包颂道:“今年头名可在?”
楚肆起身作揖,“包先生,学生在。”
包颂打量楚肆一下,面上不乏赞赏之意,“明算素来不被人重视,我曾看过你写的算术,解得十分精妙。”
金小八嘲笑道:“那是当然,人家可是商贾出生的,怎不会明算?”
嘲笑之意过于明显,堂上的学子们有的低笑出声。
商贾自来不会被人尊重,即便在平民面前,商贾也是低人一等。
包颂不悦的看了一眼金小八,正要说声安静,楚肆却笑道:“无农不稳,无工不富,无商不活,相辅相成,有甚不同?”
金小八不屑道:“无奸不商,怎么一样?”
“国要稳定,少不了农,工,国要繁荣,少不了商,只知稳定,不要繁荣,你将来做官,也只是求一个稳字吗?现今我朝与西商、辽、海外,都有不少的外贸交易,连朝堂都在大力支持的事,你身为官宦子弟,带头置喙,怎么?你这是在质疑朝堂政策?在质疑圣上?”
连续反问直接将金小八问懵,那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竟让他没法反驳。
“我……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你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楚肆语气转暖,“随口一言,做不得数,是吧。”
金小八愣了片刻,才低声道:“……是。”
学堂上,众人一时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