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肆几人在京师逛了许久,在快天黑的时候回到了学院。
白天的事一直像根刺似的梗在应楚阳心中,等回到学院,四下无人了后,他才问道:“那个叫司祈的,我们是不是认识?”
楚肆给自己倒了盏茶,看了他一眼“为何这么问?”
应楚阳坐在她对面,盯着她道:“他总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让人有些……讨厌。”
楚肆挑了挑眉,想起过去的事忍不住嘴角上扬:“你对他的感觉,还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应楚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困扰了一下午的问题总算在这一刻得到了答案,“果然是他!我就知道这小子一定没那么容易死!”
“你是怎么认出他的?”
应楚阳哼了一声,“这有什么难的,他从小就是那么一幅做作公子样,想让人忘记都难!”
楚肆把玩着杯盏,道:“那么多人中,也就只有你瞧他不顺眼。”
“这么说,你早就认出他了?”应楚阳问:“是我们刚来京师那会?”
楚肆摇摇头,“比那再更早些。”
然后她将烧毁张乌棺材以及碰上司祈的事,说了个一清二楚。
应楚阳目瞪口呆,“你在楚州就见过他了?!他……他去楚州做什么?”
楚肆摇头,“谁知道,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也不清楚他是怎么找到我的。”
“不是巧遇吗?”
“不可能。”楚肆放下杯盏:“或许,他比我们想象中,更早知道我们在何处。”
经她提醒,应楚阳想到一处蹊跷的地方,“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今日在酒楼,我发现一直有暗卫在盯着。”
“暗卫?”楚肆挑了挑眉。
“是,就是不知道盯着的是谢……司祈,还是霍景睿。”
楚肆摩挲着掌心,猜测道:“或许,是跟着司祈吧。”
“为什么?”
“若是跟着霍景睿,他也不会一直找我们搭话,明显有些话是替司祈问的。”
当年一别,再次见面已经是八年之后,八年时间,能改变的事物太多太多。
司祈是究竟怎么认了户部尚书为义父?那些跟着他的暗卫,又是什么人?还有大司成之死,为何刑狱司的人要那么着急结案,是大司成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秘密?
这不过才刚来京师几天,就已经遇到了不少事,这儿还真是一处让人处处惊喜的地方。
只是……
楚肆神色逐渐凝重。手不自觉抚上怀中的玉佩。
还有玉佩,那日司祈把玉佩给她,又是什么意思?
她仔细研究过,那不过是一块很普通的玉佩。要说有什么特别之处,大概是那玉雕刻的形状有些奇怪。
“楚肆,你发什么呆呢?”应楚阳直接出声打断了她。
“喔,没事。”
* * *
季言之和金小八是踩着院内宵禁点回来的,等到正式上学,虽然平日里依旧可以出书院,但到了宵禁点还是要回书院就寝。
等他俩回去的时候,楚肆和段序刚刚洗漱回来。
段序抱着盆,身上只穿着亵衣,“季兄、衙内,你们怎么才回来?快快去洗漱吧,再不快些等过了点,就要关门了。”
书院的热水供应无限量,只是过了亥时末便会关门。
季言之颔首道:“好,我们这就过去。”
金小八依旧是那副看谁都不爽的表情,见楚肆洗漱回来还穿戴周正,心中暗自腹诽,假正经。
待他二人走了,段序才摸摸胸脯心有余悸道:“这金衙内还真是颇……有威严,刚刚见他那样,还以为又要骂人呢。”
楚肆拍了拍他肩膀,“段兄不必害怕,金衙内人不坏,就是位纸老虎,嗷嚎两句,却又不会做出伤人的事来。”
“楚兄怎么知道?”
楚肆一笑,从推他入水一事知道的。若是真正地纨绔子弟,又岂会轻易放过她?
当然,只是日后是少不了他的白眼或者捉弄了。
楚肆郑重其事道:“孩子,你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皆文章。”
段序点头:“不愧是楚兄,随口一言都让人醍醐灌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