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达开明显感觉到冯玉娘的不安,伸手过去,紧紧的抓住冯玉娘的手。示意她放心,一切有自己在。
女人把一些吃食放在小方几上,有之前吃过的沙梨,有小小一个的扁桃,还是一种只能比沙梨更酸的杨桃,此外,就是一些沙糕和绿豆糕和两个本地产的月饼,然后就离开他们,回到尾艄。冯玉娘轻声的告诉石达开,逆风行船,最重要的是三个人,一个是舵手,控制船走之字型的线路,一个是扯帆,要靠舵手控制出的之字型造成的侧风,调整帆的角度,让逆风把船压住前行,还有一个就是船头的勾手,拿着一根竹篙,防止船头撞着石块,在离岸太近时要把船撑开。靠这种方法把这艘数百石的船逆风逆水行驶一百来里,没有一整天的时间,做不到。因为等待石达开两人,他们浪费了时间,只怕今天,他们要用加倍的工作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把客人送到灵山。女人是舵手,小叔在船头,矮胖子和他的老父亲就成了中间的扯帆人,一个萝卜一个坑,没有一个多余的人。
在船上坐了一会,尝了尝沙糕和绿豆糕,石达开还切开一个杨桃,告诉冯玉娘,他们在做月饼时,做中间的印花,就是用杨桃这天然形成的五边形,还有八角,天然形成的八角形,搭配在一起,就是很好看的图案。冯玉娘笑着说:“我们两人,也别光坐着,帮忙做点事吧。”石达开问做什么。冯玉娘说:“我们去钓鱼,今天中午,我们弄一顿好吃的鱼餐。估计这一家四口,还真不一定顾得上我们。”
“好啊!”石达开一口答应。
答应得是很好,但是怎么样弄鱼,石达开就外行了,他们在老家,只有一些浅浅的溪水,水里也只有一些小小的野鱼,只要弄一个竹扫把,就能在河里叉上小野鱼,在这种深不见底的河里弄鱼,他还是头一回。
冯玉娘看出了他的不会,脱下头上的纱帘帽。走到不远处,拿起一副撒网来。走到尾艄,对船老板娘说,自己随手撒两网,看看手气。老板娘看着这么一个水灵灵娇滴滴的女子要撒鱼网,不由得笑了,问:“小夫人会不会弄这个?”
“我会。”冯玉娘说:“姐姐你可不要小看我,我去你的后甲板,打几网你船尾的追船鱼。”
“我哪里敢小看你,我是怕你把自己给撒进水里,就麻烦了。”老板娘听冯玉娘说得专业,也就开起玩笑来。大凡船只驶过,尾浪会带起一些泥沙,很多鱼就会在这些泥沙中寻找吃食,因此,在船尾撒网,成功率是极高的。
石达开不敢去到船尾,滚滚的江水让他头晕。只能远远的看着冯玉娘表演她的捕鱼神技。
只见冯玉娘把鱼网绳头捆在船尾的柱了上,然后开始清开网壁和网坠,一半放在左手臂上,右手提着一着,双脚不丁不八的站着,腰肢一拧,双手一扬,一张撒网在空中撒出一个大大的圆,然后落进水里。接下来,就是收网的时候,冯玉娘一节一节的把网收回,不多时,就看到一条三两左右的鱼挂在网上,鱼嘴一张一合,好不可怜。越往下,鱼越多,到网坠子出水时,里面已经有七八条鱼。
掌舵的女人看到冯玉娘撒网的动作,就知道这个是行家,一张网子撒得又圆又大,比自己的动作还要标准几分,这种网子下到水里,一定会有收获,忙里偷闲准备好一个木桶,递给冯玉娘装鱼。
把网里的鱼解出来,足有两斤多鱼,其中有一条江鲢,只怕有一斤左右。
冯玉娘连撒四网,网网不空,眼看着够吃了,才收拾好网子,提出网子走到石达开的身边。
“你还真的会!”石达开钦佩的说。
“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还有什么真的会假的会。”冯玉娘把网放回原处,拿起一块围裙围上,准备去后甲板处理鱼。
“要我帮忙吗?”石达开问。
“要,你拿那个有绳子的桶,帮我在河里打水上来,我杀完鱼后,还要冲洗甲板,船上人,随用随洗,不能留一点脏东西的。你行吗?”冯玉娘问。
“别吗了,肯定行。”石达开拍着胸口。
直到冯玉娘把鱼剖完,石达开还没有吊上一桶水,正在与吊桶斗智斗勇,就差没有跳下去,把吊桶直接按进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