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人间险恶
只一回合,后方夹攻的两个强人的右手腕就被石达开用锋利的铁头梭标齐齐削断,两个强人发出惊天动地的叫声,随着叫声,两截断手和手里抓住的柴刀落到溪水中,鲜血从强人手里流出,洒落在水里,漂出两缕红色。两个强人这才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右手已经永远离开了自己。如果不马上止血,光是流血就会把自己流死。
正面的强人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石达开拿着血淋淋的铁头梭标从没踝深的水里走到马队的最前面,说:“我算了一下,现在我们是六个人,你们也是六个人,可以一战了。”
强人们看着血淋淋的铁头梭标,又看了看后面解下头巾勒手止血的两人,再看看从溪水中流过来的血红,不觉心里一沉,这回打劫,只怕是踢中铁板,打中劫数了。
两个强人,强忍着剧痛,从侧面绕过马队,与前面的强人集中在一起,两个脸色惨白,嘴唇发乌,身子摇摇欲坠。带头的强人大叫:“屌你妈,老子跟你们拼了。”挥舞着手里的铁枪,一头冲了过来。冲到石达开身边不远才发现,他的五个小弟没有一个过来,全部齐刷刷扭头就跑,跑到远处用一种可怜的目光看着他这个老大。
就在强人头目转头看招呼自己的小弟时,石安和另外一个马夫,手里的铁头梭标齐齐刺出,同时插在强人头目的两条大腿上。强人头目膝盖一跪,倒在溪水中。
石安走过去,把强人头目手里的铁枪拾了起来,这是清兵的制式武器,长一丈四,杆长一丈三,杆粗三寸七分,以硬木制成。枪头为扁棱形,长为七寸,枪头下系红缨。杆尾有铁鐏,长三寸。扁平尖利的枪头,比自己手里的铁头梭标好得太多,还带有红缨,迎风招展,很是威风。长长的白腊杆子,柔软而有弹性,比自己手里的杂木哨棒好得太多。
没有理会泡在水里的强人头目,也没有理会跑出去不到一百米又停下脚步的众强人,石达开和石安等人牵着马匹,走过这一段水路,在前面开阔地上停了下来。众强人把强人头目从水里抬出来,在干地方包扎。另外两个断手的强人已经因为失血太多晕迷了过去。
石安问石达开,这伙强人怎么处理,石达开说,上天有好生之德,任他们自生自灭。
眼看着石达开们离开,强人们不敢再出声,只有强人头目用一种仇恨的眼光看着石达开的背影,几乎冒出火来。
这伙强人,隶属于天地会的武宣分舵,强人头目就是分舵下的小头目,名字叫做任文炳。天地会以杀富济贫反清复明为已任,石达开一行属于富人一类,是在杀之列,只是没有想到,富人中居然也有如此辣手之人。
“少爷,我看刚才那个强人头目,目光闪烁,只怕不是个好人,我们这回没有杀他,只怕他将来要找回来。”石安说。
“他再找回来,我们接着就是,送官送衙,自有官府处置,我们最好不开杀人这个禁。我师父说过,人命关天,不论对方是强盗还是圣人,命都关乎于天。我们只是凡人,可没有替天行道的责任和义务。。”石达开话是这样说,实际上他很矛盾,有人说除恶即是扬善,也有人说,善恶自有天定。自己学了这么多年的圣人文章,一直没有弄明白圣人到底是主张杀人还是不主张杀人。孔**满嘴仁爱,似乎走路怕踩死蚂蚁,偏偏又有“夹谷之会”、“杀少正卯”、“隳三都”,真是无法自圆其说。
回到那帮,石达开送香草回家,才发现,师父不在,只有冷冰冰的坩锅和静悄悄的院子,问周围的人,才知道,是经常卖打铁炭给师父的紫荆山上的烧炭人肖朝贵把师父叫走了。
这个肖朝贵,石达开到是经常见面,他是黔江北岸古棚村人,二十七八岁,个子不高,人很壮实,因为长年烧炭,脸上有很多的火疤,疙疙瘩瘩,象爬了一些虫子在上面。罗连山在那帮这些年,一直用肖朝贵的炭,主要是大家都是客家人,说话交流方便。只是这些年只有肖朝贵来,却没有罗连山去,这次突然请他去,不知道是什么事。
师父不在,也不愿意把香草一个人扔在这边,石达开带着香草又走回了石家。在家里,石达开向父亲石崇元说起在三良村的遭遇,告诉父亲整个过程,怎么样挫伤敌人,说得很简单,倒是香草和小妹两人在旁边七嘴八舌补充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