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没有，娶一个回来，再生一个，不就是两个。”石崇元解释说。

“那还是算了，过几年，香草出嫁了，我没了牵挂，再去江湖走走。在这座山里转了七年，不是道外面是什么世道了。”罗连山感慨的说。

“多少人一辈子没有走出身后这座山，不也过得有滋有味，你们啊，见过大世面，总有一颗静不下来的心。”石崇元说。

“不是静不下，是不愿意静下来。人总有点好奇之心的。”罗连山说。

“知道了，你志在四方，我守户之犬，过两年，让阿达去参加童生试，童生试过了中个秀才，也就有了功名，回来跟香草订了亲，再过几年，只要有个孩子在那帮留给我，我管他去天涯海角。”石崇元说。

“喂喂喂喂，打住打住，我家香草才十一岁，你别想那么远好不好。”罗连山大笑。

“十一岁就不小了，我家大女，十五岁嫁人，十六就有了娃娃。今年，我家二女子又十五了，忙了阿达生日这桩事，就接着忙二女子出嫁的事。后年，三女子又是十五了，再过两年，香草就十五了。”按照石崇元的算法，这日子过得还不是一般的快。

两人一边聊一边走，进了石家的大门。

亲戚朋友，三乡四里的保正里长坐了上席，石达开的文武教师自然不能落于人后，不过坐在最上首的不是他们，是贵县学正大人。这位是石达开的文学教师的同学，这次来到那帮，一来是游山玩水，一来是考察风土民情，最重要的是看看石达开，如果不错，就回去加入县里的学生名册中，明年二月参加县试，县试一过，就算是童生。到桂平参加府试到桂林参加院试后，就是秀才，参加在北京举行的乡试、会试和殿试，如果能够侥幸得以进士，便算是走入仕途，绝对是山窝飞出的金凤凰，是贵县全县的荣光，学正大人对此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看着在前院接待来宾的石达开，学正大人对石达开的文学教授龚家源说：“此子举止有节，行为大方，果真是年方十六？”

“果真是年方十六。”龚家源肯定的说：“我六年前来此课徒，此子正好十岁，看着他长大，岂能有错。此子不止学文有得，还自幼习武，北山巡察所范围内，鲜有对手，去年有流民顺黔江进入北山所，抢掠**，正是此子率四里八乡精壮，将流民包围杀翻，交有司处理。乡民尽尊之为石敢当。”

“既如此，你且唤他过来，我与他联联句，可行？”学正大人提议道。

“应该可以，只是他还年轻，所联之句只怕还不够老练。”龚家源说。

让人把石达开叫过来，教师向他介绍说这是本县学正，要与他联句，让他不必有负担，只管联来。

石达开连忙让人送上酒来，对学正大人说：“联句岂能无酒，有佳句要喝，联不出句更要罚喝。请学正大人先干此杯，出上联。”

“好！”学正大人也不客气，接过酒来，一饮而尽，说：“我既为学正，不谈风月，不谈时政，只谈劝学，因此我出上联：澹泊明志”

石达开一听上联，立即反应出下联：宁静致远，再一想，不对，这不是联句，而是对联，既然是对联，就必须跳出之前的桎梏，回答道：“夙夜在公。”

这是《诗经·召南·采蘩》的句子：“被之僮僮，夙夜在公。”意思是从早到晚，勤于公务。与澹泊明志相对，立意更远。

学正大人点了点头，看了石达开一眼，说：“且听我上联，笔端通造化。”

石达开又是一怔，这是一首通联，笔端通造化；意表出云霞。凡入学者即通，自己如果答下联意表出云霞也能过关，只是在意内，难出意表，更不能见到云霞。仓促之下，又没有好辞，只能答道：“墨里现云霞”。

学正大人笑了笑：“能从意表出云展而化之，也算不错。听我下一联，千古文章书卷里。”

这一回，石达开脱口而出：“**乾坤掌握中”

“好一句**乾坤掌握中！”学正大人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对龚家源说：“此乃千里之驹，非面前之小山可以阻拦，我返县之后，立即上县学名录，明年二月一定来参加县试，区区童生试，该如控囊取物一般。”

龚家源连声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