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气如女子的漂亮手掌上,出现了许多扎眼的青筋,在握紧的拳上不安的跳动着,当手的主人张开眼睛,一缕精芒掠过其间,同时,他紧紧握住的布囊也在不经意松开,一双神采奕奕的眼瞳中,尽是不可置信。
天意地象,终究是非人意所能揣度,谁能料到,区区几滴泉露,竟让他才晋升不久的境界彻底稳固,更隐隐有再次晋升的趋势,那样雀跃的逐月就连自己也是头一遭见,他能感觉到,不单单是自己,就连布囊中的逐月在吸收了天地间的灵气之后,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而这不过是消散的灵气中一小部分而已,难怪老酒鬼说,龙溪云泉,千年难遇,遇者必将从中获得天大的福泽,回去说给老酒鬼听,或许连他都不敢相信,自己不但见证了千载难遇的龙溪云泉,甚至还见识到了他断言绝不会出现的东西,从中得到了绝大的裨益。
正所谓龙溪云泉,其重点便在于后两个字——云泉,相传灵俊丰溢之地,当周边的灵气发生极大动荡时,每隔千年便会出现溪泉倒流的天地异象,当倒流停止的那一刻,天边所有的灵气便会汇聚一堂,构成一片龙形的异景,非是福缘深厚有大机遇的人,注定无缘得见。
自有记录以来,九州之地出现龙溪云泉的次数屈指可数,其中最为难得便是其后的云泉二字,只有当灵气毫无保留彻底融为一体,没有一丝一毫的隔阂,极度苛刻的条件下才有可能会出现的奇景,而它还有另一个称谓——龙之泪。
而如今,这一切自己竟有幸得见,楚歌忽然无比地迫切想要回到老酒鬼身边,将这一切说与他听,好好看看他目瞪口呆的模样,借此来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
幻想中,楚歌的目光一变,感觉到自己仿佛在被人注视着,忙不自觉地收回表情,将目光一瞥,却发现叶寒早已经醒来,从寻味的表情来看,似乎他已经清醒了过来,不再是之前那个只会傻傻念叨着一些不知所云的话的人了。(楚歌ミ?д?彡:“最怕空气莫名的安静”)
叶兄……什么时候醒的?自己方才的表情,咳咳……应该,或许,肯定没有被他看见的罢!!
嗯,绝对是这样!!
楚歌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神色严肃,悄悄将脸转向了一旁,只是白皙的脸颊上莫名地出现了一丝红润。
叶寒权当未觉,一双眼眸依旧不紧不慢地看着楚歌,准确说来,是他背上的布囊。
“叶兄,敢问你最近可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终于,尴尬至极的楚歌决定做些什么,率先开口说道,打破了这无言的尴尬。
“不干净的东西?”叶寒被吸引了注意力,下意识回应道,目光也终于离开了楚歌的身上,见状,楚歌私下里偷偷地松了口气,神色却是越发严肃:“若是搁在之前的我也未必能发现,你的身上有着两股异常阴暗的气息,其中的一股极为强大邪恶,而另一股则是相当弱小。它们气息相近,给人的感觉却截然相反。”
谈及正事,楚歌尴尬的神色消失不见,神色也是逐渐变得严肃认真,没了先前的假装。
“两股?”
叶寒没来由想起了之前唐天的事情,原以为林中出现的那是错觉,当时心中念及柳芊芊的安全,无暇在意,月下的那团暗影,竟真的另有玄机,只是为何是两股,现在想来,当时明明只模模糊糊地感知到了一股……
“而且,那股强大的邪恶气息,它的主人似乎在某个你失去了感知力的时刻再次靠近了你,相比而言,那弱小的气息则是没有提起的必要了。”楚歌语不惊人死不休,说出的话却让叶寒心神剧震,自己失去了感知力的时刻——说的不正是之前自己昏迷的时刻麽。
后怕,恐惧,冷汗层出,叶寒的心间忽然生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恐,若是那邪恶气息的主人心生不轨,自己尚且不说,婉儿呢?
从不虚沉重的语气神色以及对那气息的形容的措辞上来看,什么样的敌人值得他用极为强大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先不论婉儿是否能敌得过邪恶气息的主人,单单是没日没夜的劳累照料,她的提防便已经降到了极点,此时若是被偷袭……
叶寒猛然惊醒,随手一摸,额头上满满的冷汗,竭力平复心神,看来在树林间自己感觉到的气息应该是相对弱小的那股,否则即使那时自己心神不安,也不该只是模糊地感觉到。
至于另一股,也就是不虚兄口中的相当强大的气息,它的出现,又是为何呢?自己的身上有什么值得它图谋的?还是说这两股气息气息出现的原因一致。
叶寒烦闷地摇摇头,却始终没有头绪,他只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在无知无觉间陷入了一个漩涡内,而漩涡的中心,不得而知……
“叶兄也不用太过担心,即使它们贸然来犯,凭借你如今的这双眼睛,或许它们会吃很大的苦头,之后多留神便是。”楚歌认真的神色消失,安抚了一下背上布囊中仍在兴奋的逐月,口中不由感叹道:“不愧是集天地灵气精华为一身的灵脉,衍生出了那般浩大的异景不说,更能使人在无息间便陷入它所刻意编制出的幻境内,云带消失之前,更出现了老酒鬼口中绝不会出现的东西,我现在还有种晕乎乎的感觉,晋升不久的境界稳固,更是隐隐有进一步晋升的迹象,难以置信……”
叶寒淡淡一笑,笑容中充斥着善意:“任何一个人在经历了方才的情景,想必都会言语失智,哪怕是生性再过淡然的人。”
“仅仅是一小部分的云泉,便已经有这样的效用……”楚歌仍在喋喋不休,诉说着与他外表不相称的碎言。
闻言,叶寒脑中划过一道霹雳,急匆匆地捉住了楚歌的衣襟,:“你刚刚说什么?”
“叶兄,你这是?”
楚歌指了指被叶寒捉住的衣襟,面色不改。
“抱歉,一时失态,敢问不虚兄方才说的是什么。”叶寒松开手,面露歉意,除了歉意之外,脸上的急迫丝毫没有消退,反而愈显急切,不虚丝毫不怀疑,若自己说得慢了,自己的衣襟肯定会再次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