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手掌突然攥紧,过分的用力使得被他攥住的布囊之中的事物凸显出了几分外形,照那凸起的外形来看,像是柄状,至于柄下的部分则是由于楚歌的手掌以及宽松的布囊而难窥其貌。
同样的眼睛,同样的感觉,楚歌退却的战意猛然爆发,冲天而起,庞大的战意似乎要将整个天际捅破,龙形云带消退时残留下的小点云团同样收到了冲击,纷纷化作雾气飘散于无形。
空中只剩下了两个异常明亮的光点,除此之外,别无它物,,一阵强烈明亮到极点的亮光自那光点之上透出,高空之上,像是凭空多了两个烈日,炽盛的光芒让人睁不开眼,楚歌显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等异变,痛叫一声,急急地捂住了双眼,即便如此,他还是能感觉到那光的炽烈,眼泪止不住从他手指间流下。
楚歌死死捂住双眼,试图抵挡住那强烈的光线,可蒙上双眼的他却隐隐感觉到一个可怕的事实,面对这样的亮光,叶寒,这个谜一样的男子,他的眼睛竟毫无影响,依旧直直的盯着空中。
那双怪异至极的眼睛……究竟是怎么回事?
每当自己的视线停留与之对视时,他总会感觉到自己畅行的气息会不知原因地出现停滞的现象,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而刚刚不过瞬息之间的一瞥,自己升起的战意竟莫名其妙的退去,这一切却并非他的本意。
就算方才面对龙溪云异景天地之相时他都没有这样怪异,天地之间恢弘磅礴的气势对他的战意而言没有丝毫影像,可如今自己却不战而退……
一切的奥秘似乎都在那双眼睛之内……
亮光已是渐渐消退,空中的亮点影像已经是越来越淡,楚歌拿开了遮住自己双眼的手,第一时间将视角转向了叶寒,不出所料,面对那样炽目的光芒,他竟真的直直睁着眼睛,看向空中。
恍若痴傻的叶寒依旧傻愣愣地盯着空中,整个人没有丝毫的动弹,仿佛连最基本的呼吸也已经消失,唯独他瞳中的金光,愈发炽热……
楚歌的耳边忽然出现一股低沉的声语,细听来却是晦涩难懂,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目光转到叶寒的身上,他甚至觉得脖子都出现了一丝绝不该有的酸痛,楚歌面无表情地将脑袋扭到一旁,再一次看向叶寒。
“重烨之瞳,得天炼体,化殁由生;重烨之炽,盛于焰烈,谨以内瞳,盖为炉鼎,魂销绝灭,化炼赤堇,平歇若耶……”
这些话倒不像是叶寒本意说出,倒像是在听从某个人的口述,进而跟着说出,而且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只是单纯的复述。
楚歌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脸上的表情却没发现多大的变化,对于叶寒的怪异之处,显然他已经有了一定的免疫力,甚至有了一些麻木。
“砰……砰……砰砰砰……”
由徐渐急,律动之声,兀自出现,没有一点征兆,楚歌的表情依旧是麻木,目光也渐渐落在了叶寒的胸前。
(楚歌:“听说这里的人都喜欢很奇怪的自我对白,嗯,入乡随俗,咳咳……叶兄的种种异样,说实话已经看透了一切的我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
“嘶嘶……”
极度虚弱的嘶鸣声,奄奄一息的苍蟒趴在地上,眼睑无力的搭在一块,只剩下一道细窄的缝隙,在那缝隙之中却传来阵阵不屈的光芒,当空中两点如炽日炫烈的光点逐渐退散,它眼中的光芒也随之暗淡,躯体之上的血液似乎已经流干,浸入身下的土地,鳞片脱落的地方彻底惨白,再无一丝一毫的血色。
过多的血液将苍蟒身下的土地染成一片暗红,只有从那很久才起伏的躯体之上才能看出重伤濒死的它还呼吸着,还在不屈地活着。
空中已经趋向于柔和的光团最终彻底的稳定了下来,柔光四溢,碧中泛金,金碧交错,仿佛是青绿的湖面之上泛起的金磷煞是好看,包裹着濒亡的苍蟒,诡异的声响自它已经伤痕累累的躯体之上传来。
仍覆盖在躯体之上的剩余磷片失去了它原本的颜色,光点的落处所在,残留的鳞片纷纷脱离,至于原本鳞片便已脱落的伤处则是大片血肉被无声地剥离下。
苍蟒如同已经彻底死亡一般,一动不动,任由那空中坠落的光点在自己残破不堪的身体上肆意破坏,重伤的它早已没了反抗的余力。
很快,光点便将苍蟒蠕长的蛇躯整个覆盖,而后像受到了引力一般,悉数朝着苍蟒尖锐如枪矛的脑袋汇去,远远望去,像是长了两个怪异的凸起物。
而那两个怪异的凸起更是有隐隐生长的趋势,角度往后倒伏,从远处望去,宛如平滑的脑中之上长了奇异的怪瘤,怪瘤却并非圆形,处于缓慢地生长中的它,最终变得短而直硬,覆在苍蟒眼睛的上眉处。
伴随着瘤角的出现,它模糊的血肉重生,最终归于完好,白红且嫩的血肉之上,本来已经脱落干净的鳞片已肉眼可见的速度片片生出,色泽却不是往昔的苍青之色,颈子处更是多出了一条白纹,背部则是生出浅蓝色的花纹,其中最引人注意的便是它贴在地面上的腹部,凭空生出了几只短小的肉脚。
空中明显变小的光团受到了牵引一般,径直朝着地上的大家伙飞起,最终落在了它不知何时张开的口中,在光团重新被吞吐入腹的一刹那,苍蟒紧闭的眼遽然睁开,狭长的竖瞳中,一抹金芒一闪而过……
空中停驻的光点已是变淡,如若不细看,简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伴随着光点的消失淡去,浑厚的灵气尽数聚入光点先前所处的位置,最终竟浓厚得如同实质一般,干燥的空中竟落下了泉滴,如同草叶间垂落的清露,而后径直自那光点处落下,伴随着那泉滴的坠下,空中自打出现便始终驻留的光点终是彻底消逝无踪,连一丝它存在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坠露在半空中迟迟下落,形状并没因为下落而发生丝毫的改变,依旧呈现露水状,只是在空中却猛然炸裂,四散而去,与此同时,周边四聚的灵气也伴随着那泉滴的炸落而消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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