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飞燕病了,犯了相思病!这几天她把一个人关在屋里,茶不思饭不想,满脑子就想一个人---白浪,白浪把她的心给偷走了。
付玉珂一进家门母亲就把付飞燕的事情和他说了。女人看女人自是看个通透,更何况还是看自己的女儿,只不过她就是不知道女儿的心思到底系在了谁的身上。
付玉珂听罢无奈的苦笑一下。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这小丫头还在情浓意浓。可他担心的是,飞燕情窦初开,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
“母亲,我去和飞燕谈谈,你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一会儿我就把你们送到董伯父那儿,记着多带几件暖衣服。”付玉珂不想和母亲谈及白浪的事,也无从可谈。
傅飞燕在屋里就听到哥哥的声音,不等付玉珂敲门便跑了出来,欢喜中难掩兴奋之色。
“哥,你还知道回来?你可知道母亲多担心你?”傅飞燕一语双关的嗔怪着。母亲担心儿子,妹妹自然也担心哥哥,而且,还更牵挂另一个人。现在好了,哥哥回来了,自然也就带来了那个人的消息。
“飞燕,先别多问了,抓紧把你的物品整理一下,母亲已经在收拾了。等一下,我把你们送到董世伯那里。”付玉珂知道飞燕有很多话要问他,可现在已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了。
“怎么了?哥,你……”傅飞燕迷惑之余一脸的失望之色。
“别多想了,快去吧,我去帮母亲”
付玉珂刮了傅飞燕的瑶鼻一下,借身走开了。
傅飞燕努着小嘴呆立半晌,虽然不情愿但也只好照做了。
付玉珂来到母亲屋里,抬眼望见母亲正在擦拭父亲的遗像,一边擦一边落泪并轻声泣叹着。
“家顺,我和孩子们又要搬家了,当初我们从上海逃到金陵,本以为已经躲过了这场灭顶之灾,可谁想到躲来躲去,竟把你的老命都搭了进去!我知道你走的委屈!可你再委屈也要用你的在天之灵保佑玉珂和飞燕平平安安地躲过这场灾难!”
听到母亲如此所说,付玉珂的眼角也打湿了,父亲的如此离去已成了他心中不堪背负的伤痛。
“母亲,好了吗?”付玉珂不愿母亲再触及伤心事,借机站在门口轻问着。
“吖......好了,飞燕怎么样了?”
付母掩饰着拭去泪痕,轻轻地把付家顺的遗像用黑布包裹起来放进身边的藤竹箱里。
“付太太,付太太在家吗?”大门外有人在喊。
付玉珂起身开门一看,街面停着一辆马车,套车倒没有起眼的地方,惹眼的就是那匹青马,竟比一般驮马高出了半头,一身青色的毛发乍立着,像是要把风刺破一样,是“大青”。付玉珂一眼就认出了,更何况大壮和董家管家王栋就在一旁站着。
“王柜头,你这是......”付玉珂有些惊诧,他不明白王栋这是演的哪出?大青可是董雪儿的心肝儿,更是董树林的爱驹,王栋是不是吃了豹子胆?竟敢让大青当起了驮马。
“付少爷……听说商会敢死队不是随军调往城外大水关了吗?你怎么.....”,王栋也是一副惊诧的模样。
付玉珂有些无言以对了,他没想到商会敢死队这支童子军竟也支起了大家的眼镜。当下金陵城里是流言四起,就连南京路上乞讨的叫花子都开始一言一语,国军该如何保卫南京城?到底能不能守地住?
“付少爷,政府已经贴出告示,南京路和其它几条重要路段明天就要实行军事管制了。为了减少麻烦,董爷让我们把夫人和小姐这就接过去,过几天我们董府就要举家出城了”。
王栋把来由说了出来。
“什么?出城?你们要到哪里去?伯父的车呢?”一时间,付玉珂是疑问连连。
“具体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不然,你亲自去问问吧。董爷的车已经被军方征用了,时下只好委屈夫人和小姐坐马车了”,王栋有些歉意的解释着。
“那麻烦王柜头先回吧,告诉世伯一下,我开车把母亲和飞燕送过去,一会儿就到”。
付玉珂朝王栋抬抬手,进屋去找母亲和飞燕。
付夫人已经把随带的东西准备好,简单的就一个箱子和包裹。她们原本就是南京城的过客,大包小包的家当早就扔在上海滩了。傅飞燕也没什么可带的,可女人的爱美之心还是怂恿她挑选了几件漂亮衣服和首饰带上。
金陵城的大街已经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喧嚣,嘈杂,混乱了。街道上的人们不是行色匆匆就是面色惶恐的四处张望,两边的街铺也都门窗紧闭,店主们不是远奔他乡避祸就是躲在家里窥探祈祷,祈祷这场战火不要烧到他们家门口。
“哥,白浪他……还好吗?”傅飞燕在车上终于忍耐不住问了起来。
“他有什么不好,白天一整天都在巡查防务,晚上头一靠枕头就呼呼大睡,像头猪一样,好着呢!”
付玉珂故作随便的讥讽着白浪,也扔给了傅飞燕一个好似没心没肺的白浪。
“说什么呢?不理你了!”
傅飞燕白了付玉珂一眼,别过头去望着车外,开始凝思遐想起来。一旁的付夫人看在眼里,欲言又止的叹了口气,她知道此时问谁都问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