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恭义说道:“据此人说来,官军似乎早已知道袭营之事,并提前做好的准备,必有内奸!”
陈兴国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不知道内奸是谁啊。”
何恭义说道:“此事机密,若是低等的士卒事先是不会知道的,所以内奸在军中必然是有一定级别的。昨天的夜袭不过是临时起意,知道的人不多,而且商定好了以后,马狗剩就出发了,其他内奸就算想去通风报信也没那么容易啊。”
陈兴国大悟:“这马狗剩是贼喊捉贼啊!可是,他没有理由去帮官军啊。他的母亲死在官军手中,他还受了伤,怎么可能是他?”
何恭义冷笑道:“少主忘了苦肉计了吗?再说了,马狗剩说他的母亲死了,我们见到尸体了没有?”
陈兴国摇头道:“没有。”
何恭义说道:“对啊!他说母亲死了,说不定现在他的母亲正在官军那里享福呢。”
陈兴国越想越对,大骂道:“差点被这奸贼瞒过了。眼下该怎么办?杀了他?”
何恭义说道:“眼下还没有证据,不妨盯着他,先多加小心。现在官军有了援军,加起来当有九百多人,我们只剩下一千六百多人,兵力优势不是很明显。而唯今之计,只有派人去求援,待援军前来方可对敌。”
陈兴国点头称是,只得急速派人去请援军,自己按兵不动。其实如果陈兴国真的认认真真的去调查一下战斗的过程,就会查到两件很重要的事。一是参战的官军确实只有四百人,所以马狗剩所言不假,此时正应该大举进兵,以多击少。哪怕选锋军再精锐,在人海之下也会丧了胆气。
如果是经验丰富的指挥官,一定会从这次败战当中吸取教训,查到敌人的虚实,但是陈兴国却白白丢了四百人,什么也没有探查出来。反而是得出了马狗剩是内奸这一错误的结论。
第二件应该被查觉的事是,原本出征在外的高大义出现在了昨夜的伏击战上,既然高大义的出征是假,那么另一路人马米勒又会出现在哪里?
米勒的行踪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当天夜里,陈兴国就与米勒,准确的说是米勒的军队进行了亲密接触。
当天夜里,爱德华居高以山炮对着军营辎重之地进行了猛轰,直炸得大营火光冲天,人仰马翻。
陈兴国的全军大乱,将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将,好不容易汇合了人马向着火炮所在的高地冲锋,但在陡坡上却被米勒以三段击打得抱头鼠窜。米勒也不追击,只是守着通向炮队的两条通道,阻住贼军,任由爱德华炮击。
陈兴国心中大恨,留在原地吧,只有挨炮的份;进攻炮营吧,又冲不过米勒的防线。归根到底还是陈兴国的营盘没有选好地方。如果是有经验的将领,一定会在扎营时选择不易受到攻击的地方,而这几个制高点也一定会派小队上前驻扎,但是陈兴国对此一无所知,所统领的部下也颇有一些会带兵的,但是这些人都是从不同地方抽调而来的,彼此旗号不明,统属不一,竟然留下了这么大的破绽。
陈兴国无奈,只得率队撤出炮火攻击范围,留待天明再说。
米勒也不追击,事实上他孤军远出,所带的弹药也不多,于是也缓缓后退,回了大房村。
事后陈兴国一清点,自己所带的粮草被毁大半,火药全毁,人马伤亡倒是不多,只有百多人,但是已经士气全无,完全没有了再战的可能性。
陈兴国正在叫苦之时,突然远处有一队人马向自己靠拢过来。陈兴国大惊:“眼下兵无战心,我们完蛋了。”
何恭义却较为镇定,细看了一眼,喜道:“是自己人,是我们的援军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