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兄也是来劝胡某入伙的么?”
“胡兄一代人杰,若是来我青杠寨,小弟便将这寨主之位相让又有何不可?只是小弟此来,是为了给胡兄报个信,若是胡兄听了此事,还是愿意往六扇门一行,小弟便决不阻拦。”苗仁锋突然正色道。
“苗兄请讲。”
“事情有关胡兄家小。”
胡逢春一惊,事实上他一直未得到家中讯息,心中也惴惴不安。
苗仁锋面沉似水,说道:“在下欲招胡兄入伙,自然不会弃胡兄的家小于不顾,所以前日派了二弟诸葛策前去胡兄家中接嫂夫人来山寨。哪知到了胡兄家中,却发生嫂夫人已经故去了……”
“此话当真?你莫诳我?”胡逢春见苗仁锋的神情,知道并非虚言,但心中仍存了万一,急道,“我那浑家身子健壮,怎会故去的?”
苗仁锋当下将二弟找来里正,了解事情原委说了一遍。末了,苗仁锋说道:“为了追查胡兄之子的下落,在下又去寻得了那刁副将。本打算抓住他拷问胡兄之子的下落,谁知却见此人鬼鬼祟祟的带了一队官兵,埋伏在山道上,意欲伏击胡兄。故而在下带着众弟兄将这队官兵击杀,之后生擒了这刁副将。”
胡逢春怒发冲冠,追问道:“这刁贼在何处?”
“在这里!”只见得酒馆里面出来了几个壮汉,当先一人是个青年秀才打扮的人物,身后两名壮汉押着一个军官在手。
那秀才抱拳道:“在下诸葛策,在青杠寨中坐得第二把交椅。此次擒得了这刁副将,胡兄有什么话就问他吧。”
那刁副将早已被揍得鼻青脸肿,只得一五一十的将当日所见所闻给胡逢春说了一遍。末了他求饶道:“小人奉命而为,实是不得已。嫂夫人是因难产而死,于小人无关啊。冤有头,债有主,此事皆是侯爷所为,小人贱命一条,英雄饶我一命。”
胡逢春听得自己妻小皆亡,气噎胸膛,大怒道:“归义侯,老子与你誓不两立!”说罢伸手一抓,扣住了那刁副将的脖颈,只一使力,“咔哒”一声,刁副将颈骨骨折,顿时倒了下去。
余捕头忍不住插口道:“胡英雄节哀,此事……”他说到这里也不知该如何相劝。为胡逢春主持公道?不可能。劝他忍下这口气?不通情理。
胡逢春摇摇头道:“非是胡某不遵国法,实是如今的世道,国法已不可能为胡某主持公道了。既然如此,胡某在此立誓,要用手中刀杀出一个公道世界来。余捕头,你好生回去复命,就此别过。”
那诸葛策忍不住道:“这些捕快放不得……”
捕快们大惊,都持刀在手,严阵以待。单只胡逢春一人,只怕便能料理了他们,再加上一个同样厉害的苗仁锋,还有不知深浅的诸葛策等人,这战胜负几无悬念。
胡逢春向苗仁锋抱拳道:“苗兄一番心意,胡某感激不尽。这些捕快颇有正气,还请苗兄高抬贵手,放他们走路。”
苗仁锋点头道:“胡兄既然开了口,苗某自当遵从。”
那些捕快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谢过了胡逢春和苗仁锋,然后撒腿就撤了。
苗仁锋问胡逢春道:“胡兄有何打算?”
胡逢春道:“此仇不共戴天,胡某在乡间还有些旧部,是胡某的生死之交。胡某打算召集他们,找那归义侯报这一箭之仇。事了之后,定当上青杠寨,拜谢苗兄大恩。”
苗仁锋大喜道:“既然如此,大家以后便是一家人了。胡兄的仇便是苗某的仇,在下也颇有些人马,愿助胡兄一臂之力。”
胡逢春推辞道:“对付归义侯只可偷袭,不可正面硬拼,小股人马反而更为有利。胡某与那群老兄弟们在军中配合惯了的,就算是不能成功,也可以全身而退。苗兄请放心。”
苗仁锋点头道:“既然如此,苗某回山静候佳音。”
胡逢春走后,诸葛策忍不住对苗仁锋说道:“大哥,此人武艺不凡,又在乡间广有名声,而且似乎又不甚服管束,不可不防。”
苗仁锋皱眉道:“此人的武艺和气度,便令我敬服,便是由他来执掌青杠寨,我又何惜这区区一个寨主之位?此事不可再提!”
且不说诸葛策悻悻而退,单说这胡逢春潜回乡间后,招集了大批以前军中的老兄弟,很快拉起了一支二百余人队伍称为“大刀营”,胡逢春自封为大帅。胡逢春在军中也颇有声望,又深知兵法,屡次袭击官军,游走不定,令远近官兵头痛不已。甚至于归义侯的护军在吃了几次大亏后,归义侯不得不提前返回成都,这才避开了大刀营的锋芒。
之后胡逢春“大刀营”归附于青杠寨,在蜀中成了一股赫赫有名的新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