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不容易,她刚进宫时,你父皇时常冷落她,在她怀了你之后态度才变好。”白承卿平静说着往事,末了加了句:“太子是皇后娘娘唯一的依靠。”
“这里只有我二人,舅舅说话不用那么客气。”南许放下车帘坐正,眸光隐晦,如果真的是慕时臻,这次又要去做什么。
趁着她不在宫中出来,一定是不想让她知道。以为上次的事情后可以让慕时臻对她有几分信任,现在看来半分都没有。
“我走的时候你刚满周岁,回京的路上总在想你见到我会不会生疏。”白承卿忽然感慨起来,“你表哥那时记了点事,到了外面经常想起你,他告诉我时间能冲淡一切,留着相同的血脉也一样。”
“可母后常常念叨舅舅,舅舅也是如此吧。”南许不懂感情,说不出什么亲情的道理,她只知道皇后是真的想念自己兄长。
“是啊,我也是如此。”白承卿顿了一会儿,“祈儿,你母后把你教导的很好,皇上待你也不错。”
南许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不达眼,这些都是阮祈的,她从一开始就没人教导,很多道理都是一个人摸索出来的。
马车外的马夫冲里面道了句:“将军,要出城了。”
此话一出,马车中的二人有默契的就谈到这里,要办正事了,叙述亲情什么的到此为止。
出城时马车被拦了下来,南许解下腰间的令牌要递给马夫,却被白承卿抢先一步,“你身份敏感,还是用我的吧。”
南许想了下觉得有道理,点了点头,“多谢舅舅提醒。”她时长会忘记太子这个身份有多敏感,或者说时长忘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侍卫看了令牌放他们过去,这是南许到这儿来之后第二次出城,上次接白承卿时被阮洛派去的人刺杀未遂,希望这次不会出什么问题,她心里还是有种不安。
马车离京城越来越远,南许心头蒙的那一层不安愈发强烈,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了白承卿的声音:“蹲下!”
南许脑子发懵,在愣神的一瞬间被白承卿按着背蹲下,一支利箭从车窗窜过,擦着南许的发冠从另一边车窗出去,那箭的力度很大,擦着发冠而过让南许控制不住的歪了下脑袋,背后有力的手掌给足了安全感。
外面没有一点动静,她想起身看一下情况,却被白承卿按着背,“别动。”
南许不敢动了,她怕箭射到自己,怕疼更怕死,她不是阮祈,没有阮祈那一身好功夫,上次躲开箭是走运,这次就说不准了。
“你在这里待着,我出去查看,没我的允许千万不要出去。”白承卿低声嘱咐,眼中透着杀意。
车外的马夫一直没什么动静,可能已经没命了。
南许点了下头,不放心道:“舅舅小心。”
白承卿拍了两下她的肩膀,拿起一旁的长剑出了马车,果不其然看到了后面地下躺着的马夫,一剑被刺穿了脖子。
南许蹲在马车中,听着外面剑与箭擦过的刺耳声音,脑中浮现出上次意外中箭的侍卫,不躲是她伤,躲了就是那侍卫伤,后来回宫不安了好久。
一把利箭忽然从她眼前穿过去,直接射穿了马车停在她眼前,就差三指的距离就射到她了,没来得及后怕,车外的马受了惊,像她上次遇到的那样躁动起来。
马车中极其不稳定,她听到白承卿在外面大喊:“别出来!”
南许犹豫了,她怕死,但不是懦弱的人,在马车里蹲着不见得安全,外面只有白承卿一人也不见得能不受到分毫伤害,回头看一眼阮祈的佩剑,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伸手抓起剑走了出去。
有风向她袭来,泥土夹杂着血腥的味道萦绕在鼻尖,白承卿挥剑打箭的声音更加刺耳,而他肩膀上有一道被利箭划伤的伤口,血液从伤口不断的溢出染暗了玄色衣衫。
除却白承卿受伤,外面情况比她想象中的好太多,朝他们射过来的箭没有很多,而且只有右前方一个方向,其他方向是安全的。
马儿不慎中了一箭,眼看着要倒地的同时南许及时跳下马车,拿起剑用力挥着,对准了那些即将要射过来的箭支,之前在宫里练过几招,现在应付这些倒不是很难。
她这边的声音引起了白承卿的注意,后者回头看她一眼,向后退了几步躲避利箭,不放心的问:“我去那边抓人,你一个人在这里对付可以吗?”
“我一个人可以,舅舅不必担心我!”南许话音刚落,就看到白承卿快速朝着射箭的方向跑去。
射箭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可能真的害怕白承卿,远处源源不断射出的利箭停了,南许站在原地紧握着剑,感觉手腕快脱臼了,阮祈的佩剑很轻,但射来的箭必须用力挥霍才能打到一边。
跑了一小半的白承卿停了下来,知道人可能跑了,再向前也追不到人,他三步一回头的走回来,手臂上的伤好像没对他造成一点影响。
白承卿走回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南许:“没受伤吧。”
“没有。”南许摇头,眉头微蹙:“舅舅你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