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房间,十位玩家。
虽然是两两组合,但也让人很没有安全感,因为就高银河个人而言,目前这十个人里他只跟况野比较熟。
因为现实世界里,况野正是高银河哥哥的朋友,年龄相差并不大,虽然平时见得不多,可同时卷入一场游戏中,还是会比陌生人亲切一些。
加上上一轮,高银河基本就靠着抱紧况野大腿完成的通关,虽然评分马马虎虎,可活着不就行了?
此刻他对着西装男那张肥硕的脸。
心里真是一百个万不情愿。
磨磨蹭蹭了半天,他还是想再挣扎一下,于是回头叫住正要关门的况野,眼神倍为热忱:“哥,要不咱俩换换房间?”
况野:“?”
他什么也没听见。
房门“啪”一声关上。
高银河:“……”
感情淡了,埋了吧。
他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房间,胖子已经脱去西装外套,略显臃肿的身体往床上一抛,几乎占满了整张单人床。
高银河嘴贱,没忍住问他:
“你晚上睡觉不打呼噜吧?”
胖子盯了他两秒,冷笑:
“让你失望了,我打呼噜磨牙说梦话放屁外加梦游五毒俱全!”
高银河:“……”
好家伙,他直呼好家伙!
“那你挺忙啊,”他由衷感慨,掰着手指算了算,“一晚上恐怕不够用吧!”
胖子:“……”
艹您马。
他铁青着脸扭过了身。
直到入睡都没再搭理过高银河。
高银河悻悻的摸着鼻梁。
他这是玩不起啊。
两个人相看两相厌。
各自入睡。
窗外,暴风雪不知何时停了。
霜白将玻璃照的透亮。
高银河半睡半醒间,隐隐听到房间里有细碎的声音,“喀嚓喀嚓”,仿佛有谁在耳边偷吃坚果,脆响声让人听着牙酸。
高银河揉了揉眼睛,翻过身,视线由模糊至清晰。
他看到胖子背对他坐在床边,头仿佛垂的极低,以至于从高银河的角度看过去,诡异的只看到衬衣领口。
这个模样,就如同被人斩首一般……
高银河打了个激灵。
意识迅速清醒。
这才嗅到房间里隐隐飘荡的,血腥味。
喀嚓、喀嚓。
那声音还在继续。
高银河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颤抖着叫了声:
“……胖子?”
没人回答他。
那喀嚓声却停了。
下一秒,有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缓缓从胖子怀中探出来:
漆黑的头发,布满青斑的脸,罩在头上的铁笼子已经不见了,那张小嘴还冲着他咧开一笑。
白花花疑似脑浆的东西顺着他的嘴角淌下来,小男儿一急,那条分叉的舌头触手似的甩了出来,快如闪电的在自己身上一刮,把掉在衣服上的白浆舔的干干净净。
高银河头皮嗡一声炸开。
那小男孩儿还对着他笑!
你笑尼玛呢满嘴血!
他身体比脑子反应更快,弹簧一样“嗖”的从床上跃起,一路顺拐到门口,拉开门惨叫着跑到对面,疯狂拍打况野的房门。
“救命啊!有鬼啊!草草草……”
“哥,快开门!鬼要来了啊啊啊!!”
“大佬、亲爹!救救我——”
一门之隔的房间内。
况野早就醒了。
说的更准确点。
他就没睡。
毕竟跟这一家四口同处一室。
是个正常人恐怕都不可能踏实睡觉。
莫(不)名(正)被(常)cue(人)的高银河还在门外歇斯底里的嚎叫,听的况野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
他站在门口踱着步。
手迟疑的落在门把手上。
“要么开门看看?”他思忖着,“我记得房门没落锁,NPC也没有特别提示过不能出房间。”
他握住门把手。
蠢蠢欲动。
春湉踩着咯吱作响的木地板走上前,闲闲道:“你确定门外的人真是他?”
这倒是提醒了况野,如果门不上锁,并且现在在外面求救的人并不是真正的高银河,那极有可能是NPC为了哄骗玩家踏出房门……
他下颚紧绷。
一时左右为难。
春湉朝门外抬了抬下巴:
“问句话试试。”
况野拧眉想了想,很快道:
“高银河,把你switch借我玩两天?”
门外的高银河直接惊了。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关心switch?!
我尼玛一刀……
身后开着门的房间里。
小男孩儿正左右为难。
他怀里抱着胖子的头颅,大概是还没享用完毕,却又对“新鲜”的高银河产生了兴趣,原地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抱着那颗脑袋朝这边爬了过来——
高银河眼泪都快飚出来。
整个身体贴在门板上,崩溃大喊:
“老子的switch早八百年被你基友抢走了,你他妈不知道吗?淦!它过来了,救命啊啊啊啊啊快点开门啊啊啊啊啊日!”
“日”的音刚落,房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