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算有点脑子嘛。”季少阳头也不回,丝毫不关心魔祀是否受到了什么损伤。只见陈书瓶稍稍抬起长剑,剑身上崩裂出一丝微小的裂痕,而那看似用木料制成的祭坛却毫发无损。两者互相碰撞,祭坛上竟发出了金石“锵锵”之声。
“虽说有点脑子,但你们的见识实在过于浅薄,还是好好修炼后再来吧。”
季少阳抬起一脚将陈书瓶从祭坛上踹出去。陈书瓶身高体壮,虎背熊腰,竟轻松就被身高不足他一头的季少阳少年踹飞。
“师兄!”楚宁扶住掉落下来的陈书瓶,两人一起瞪视着身在高处的季少阳,眼中充斥着怒气。季少阳则是回了一个戏谑的眼神,嘴角勾起。
陈书瓶自生下来便从未尝过如此屈辱的失败,自然是将自此以来的战败和失算一起发泄到季少阳身上。楚宁对季少阳的行为捉摸不定,只是防备着季少阳突然改变想法,突然对自己出手的可能性。
季少阳坐在祭坛边缘,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好心告诉你们一声,这魔祀虽然只是炼气期修士建造,但经过魔气加持后足以承受越阶的攻击,炼气期建造的便能承受筑基攻击,筑基期建造的便能承受金丹攻击,以此类推。”
他换了个姿势,无奈的抓了抓头,道:“更别提魔宗中最看好的少主——玄冥了,他可是宗门里在千年中最备受瞩目的候选人,自然实力不凡。没想到的是连我都不是他的一敌之,真是不得不服天赋的重要性啊。”
“别这么看我,我从某种程度上来讲也是受害人之一,虽然和你们立场不一样。”季少阳受不了陈书瓶的眼神,换了一个托腮的姿势,懒懒的回答。
“玄冥在门中势力重大,我与他平级而论,同样都是候选人,却也不得不受他的驱使,说的好像他已经当选未来的掌门人了一样。真是令人不爽。”
他与玄冥一战之后,周身的力气仿佛像是被抽干一样,身上软软的像是没了脊椎骨,连说话的语气也变了一个腔调。
“尽是无聊的事情,清虚门中的天才也不过是庸人而已。我走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见楚宁两人神情中的战意不复以往,便也不再理睬他们,打算直接离开。
他一手搭上了祭坛中央的一座石柱,道:“等我走了之后,你们大可随意攻击这座祭坛。反正进攻你们这处什么油水都没有的秘境里是长老们的意思,和我跟玄冥都没关系。这座魔祀相当于是一座传送阵,破坏了它就可以将魔宗的人都截留在秘境中,仍由你们一网打尽,你们身为清虚门弟子应该明白自己该做什么了吧。”
他邪邪的眯起了眼睛:“只要你们分得清哪些是你们的弟子哪些是真正的邪修,可不要误伤了那些对宗门忠心耿耿的门人哦。”
“等一下……!”
话音刚落,季少阳左手触摸的石柱爆发出一阵黑气,将季少阳笼罩在其中。未等楚宁冲上前去,便连人带黑气一起消失不见。
楚宁看着季少阳消失的身影,同时心中惊疑不定,:一年的宗门彻查中不是已经完全将奸细清理干净,为何这人说清虚门中还藏有不少邪修?是他诳我、亦或者是事件的真相?宗门的识镜是否还有作用?
他越是深入思考,越是感到一场阴谋正在酝酿,单单是秘境被人入侵便已经是千年难遇的重大事件。它隐藏在水面之下,而清虚门已经被卷入到这场风暴之中。等到这场阴谋爆发之际,所有人都会被卷入其中,无人能够逃离。
被入侵的秘境,头颅被割下的天虹门师兄,无处不在的刺杀,无用的宗门秘宝,贯穿上下的彻查,遇害的门人……
楚宁头一次感到自己的渺小,自从自己一年前进入清虚门高层、被收作亲传弟子后便再也没有感受这种情绪。他仿佛又回到了秦家大院,被贵族少爷小姐们摆布的生活,但那时却不会危及性命,顶多是被责备几句,降低身份。
而此时的状况相较而言更加凶险,无人能够预知道这噬人的灾难从何而起,又波及多少,他预感到清虚门在此次危险中可能也无法自保,但清虚门已经是正派之首,没有其他门派能更胜过清虚门的了。
陈书瓶拍了楚宁一下,把他惊醒。“别去多想,当前最要紧的是破坏这座祭坛,将魔宗散落在秘境中的人困在其中,只要等时限一到,宗门自然能够处理这事。”
当真是这样?那为何季少阳说让我们擦亮眼睛,好好辨认谁是真正的弟子,谁又是潜在的奸细。他自然是胸有成竹,才会说出此言,这也说明了邪修们在门派中已经布线已久,又有新的方式来逃过对弟子的检查,远胜于宗门认识到问题严重之前。
但他当然不能说这种丧气话,只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道:“我们合力一起消耗祭坛,总能在三日之前将它消耗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