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徐……你这又是何必？”

“你就明知故问罢！”

江小飞收拾好被震乱的茶具，望向窗外的弯月：“十年了，我知道你对我们有感情，有愧疚。你觉得皇帝就留了你一个，你觉得你有罪，是吗？”

欧阳一没有答话，只是默默地坐下。

“我知道作为你的朋友，哪怕出于为你考虑，我也该接受你的好意。可目前局势真的不合适。”

欧阳一重出一口气，白了江小飞一眼：“那你和我讲，怎么就不合适了？当今陛下正值用人之际，圣上宽厚，能用我就能用你，我看合适得很！”

江小飞笑着拍了拍欧阳一的肩膀：“我目前不可入仕的理由有二：其一，我是先皇下旨处罚的罪人。本朝以孝治天下。皇帝登基不久，如果任用前朝罪臣，于情理不合。第二，当年参与冤狱的臣子很多都身居高位，皇帝必须考虑这群人的利益。你是因为当年没有受到处罚，他们还可以接受。可如果我这个名副其实的罪臣被皇帝任用，他们就会觉得当今皇帝要开始清算旧账。为了生存，他们势必会倒向长沙王那边。到时候长沙王顺流而下，京城内有权臣配合，皇帝的龙椅焉能坐得安稳？”

欧阳一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语气里大多是愧疚：“照你这么说你是永远都不能入朝为官了。”

“也不尽然。”江小飞说道，“我这次来就是来刺探长沙王的情报的。如果我能提供长沙王欲图不轨的证据，让皇帝名正言顺地讨逆，也算是立了一功。到时候朝局稳定，小人便不敢作乱，这第二个理由便不攻自破，如果皇帝真的不计前嫌的话我大可以用一个假身份重新入朝，只要皇帝不追究即可。这第一个理由也就被化解了。”

听到这话，欧阳一也是喜出望外：“那你哪里要我协助的尽管开口。我一定帮你立下这个功劳！”

“我记得你今天是和刑部的沈尚书夏侍郎一同破案，准备会审一个犯人来着。”

“嗯，”欧阳一点头说道：“你想我做什么就说吧。”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沈力一定会给你安排一次京兆府衙单独审讯犯人的机会。”江小飞笑眯眯贼溜溜地看着欧阳一。

“你还真是神机妙算。”欧阳一被盯得心里发毛，“我明天就能见到犯人。”

“那你明日审案时记得问一问香味的事情，再把你知道的告诉就好。我感觉这场大火背后一定有长沙王的势力。”

“嗯，这点小事我一定办到。”

江小飞却不再言语，只是默默给欧阳一和自己重新倒茶。

“很久没有这么聚过了，”江小飞眼窝突然一热，“那就以茶代酒吧。”

说罢，欧阳一举起茶盅，江小飞却把茶盅递给窗前的弯月。

“举杯邀明月啊！”江小飞吟诵到。

欧阳一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下一句——对影成三人。

想到江固，欧阳一内心又是一阵酸楚。

欧阳一以为江小飞望着明月，可在他和明月之间，还有一个亡魂。

“好茶。”高兴德闻了闻茗香，不禁赞许，而后悠悠说道：“你确定不要告诉欧阳一你在长沙王府卧底的事情吗？他可是最值得你信任的人了。”

“他若不知情，我俩还能对坐交心，可我若告诉他，就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他若隐瞒此事，是不忠；若上陈皇帝，是不义。他拥有不知情的权利和自由。”

江小飞将茶倾倒在地上，茶水穿过了高兴国早已入土的虚幻龙袍。而后欧阳一又给江小飞满上一杯。

“这一杯，就敬活着的我们吧。”江小飞说，眼眸里还有晶莹的泪花。

“敬我们！”这是欧阳一说的。

“敬活着！”这是江小飞说的。

<b><font color=red>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font>

<a href=''http://pay.faloo.com/'' style=''color:red;text-decoration:underline'' target=_blank>立即抢充</a></b>(活动时间：4月30日到5月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