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裂而出的茶水溅了几滴在苏芷脸上,她皱了皱眉,有些不明白面前之人的用意:“督主?”
下一刻,一截白森森的白瓷碎片突然朝她眼睛刺来。
那速度实在太快,根本没有让人躲开的机会。
苏芷心中瞬间凉了下去,只能在最后关头将眼睛闭上,但想象中的疼痛却久久没有传来。
隔了几息后,她突然听到面前传来的笑声。
苏芷两只手掌抓着椅子两侧,慢慢睁开了眼睛。
那片尖利的白瓷还在她眼前悬着,像随时可能坠落下来将自己刺瞎。
随即面前传来一声冷笑:“怎么?敢打本督的主意,一个破烂玩意儿就怕了?”
但他倒是没怎么生气,仿佛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一般。
苏芷先是犹豫片刻,紧接着欣喜的问道:“督主允了?”
他虽是嘲讽了几句,但始终没说出拒绝的话来,这让苏芷心中升起了几丝期待。
“可账却不应该是这么算的。”肖延年把玩着指尖的瓷片,突然凌厉的往她脖颈滑了过去:“你应该想的是要不是你的手艺碰巧合了本督口味,本督才勉为其难放你一马。”
尖锐的瓷器轻而易举在脆弱不堪的颈部滑出几滴血珠,他眼神也渐渐变得有漠然:“你不觉得你打了天大的主意,不应该只付出这点代价吗?”
他在苏芷疑惑的视线中突然勾了勾指尖,说:“到本督这里来。”
苏芷并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肖延年的表情很阴沉,落在身上的眼神也有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错觉。
她知道自己提的东西有戏,但这个人口中的代价恐怕不见得是什么轻而易举的东西。
肖延年显然在等她做决定:“又想要本督的庇护,又不想付出代价吗?”
他把玩着手中带血的瓷片,漫不经心收回了视线,言语中有几分不善:“你不愿便罢了!本督也不是什么喜欢逼迫谁的性子,你自己滚回尚膳监便是。”
这句话从谁嘴里说出来苏芷都信,但肖延年?
她视线落在不远处绑着的两个小宫女身上,那些个严刑拷打的痕迹只消一眼就能看出。
这都不叫逼迫人了?那世间便没有逼迫人的了。
苏芷知道自己并不能惹恼了这个人。
她半阖上眼,恭恭敬敬站起来朝肖延年行了个礼,因为本来就离得很近,只往前走上几步就已经到了他身边的位置。
苏芷小心翼翼的问:“不知督主要奴婢做什么?”
她自问除了勉强过得去的厨艺,便没什么东西入得了面前之人的眼了,实在不知他到底有何种意图。
肖延年对于她的决定很是满意,在看清苏芷脸上的疑惑不安时,他缓缓笑道:“过来坐。”
这声音很轻慢,甚至有些玩味。
苏芷先是愣了一下,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图。
地牢的椅子是坐不下两个人的,肖督公的表达已经分外明显。
坐在他老人家尊贵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