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路的小太监也笑了笑：“那是不一样的，要是去了内三宫，可比咱们尚膳监复杂多了。”

“尚膳监里头，除了方管事，大部分都很和善，善锦姑姑更是分外好说话，要是去了内三宫，不说那些个娘娘，就是宫女之间的勾心斗角，都不是闹着玩的。”

萧虞闻言，满脸你看我说吧就是这样的表情：“你看，我就说不一样，再说跟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有什么意思？还不如默默无闻的老死。”

苏芷无奈的笑道：“我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她又朝那小太监道：“对了，这位公公，我们尚膳监每天的事务繁忙吗？”

小太监便推开偏殿的门边说：“比起尚宝监自然是忙的，但跟大多是地儿比较，咱们可算是轻松的了，也不用整日面见各宫主子，唯一就是各种宴会时繁忙了些。”

他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带她们到了左数第三件屋子：“你们日后住在这儿就好，我就在你们隔壁，要是有什么事也可以找我。”

他离开的时候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回过头道：“你们叫我月幻就是了，不知你们叫什么名字？”

萧虞仰头朝他招手：“我叫萧虞。”

她又指着苏芷说：“这是苏芷，咱们以后多多照应呀？”

月幻腼腆的抿了一下嘴，笑道：“好的，那你们熟悉一下便自行去找善锦姑姑，我还要去给端妃娘娘送今日的甜点。”

等他走后，两人才进了屋。

里面基本上已经收拾妥当了，该有的生活用品一样没少，但也没什么装饰，两人双人床面对面摆在一起，上头铺了素色棉被，在这种季节倒是显得有些冷清。

萧虞坐在床上喊她：“阿芷。”

“嗯？”

“阿芷有没有想过争宠？”她脸上还是蕴着那副天真的笑意：“那个人还把你弄到这里，要是阿芷去争宠，他说不准也是帮你的。”

苏芷清楚她口中的那个人指的是谁，她不可置信的抬起头：“阿虞，你在说什么呢？你方才不是刚说同那么多女人争一个男人有什么意思？”

“本来就是啊！他——”

“好了。”苏芷不知她到底是哪里能想到这些东西，连忙打断她的话：“善锦姑姑应该等不及了，不如我们先过去。”

萧虞还想说什么，她皱了一下眉，但最终只是微微笑了一下：“知道啦！”

她走到苏芷面前挽住她胳膊：“阿芷别生气，是我乱说话了，你别放在心里嘛！”

虽然苏芷口头上说没什么，但她还是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微妙。

在回去的路上，两人几乎是一句话也没说。

在见到善锦姑姑时，这种微妙的怪异感才从苏芷心里扫去，正当她准备跟着善锦姑姑进里面的厨房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平缓的脚步声。

节奏有些熟悉。

还没转身，善锦姑姑和萧虞都脸色骤变的跪了下去。

善锦姑姑一边用眼神示意她，一边慌张不已道：“拜见肖督公。”

苏芷脸色稍微僵硬了片刻，连忙转身往前望去，她还没跪下去，就听到含着笑意的声音从面前传来：“不用行礼了，你先过来。”

他不像先前一样走哪儿都高调无比，甚至身边连一个伺候的人都没带。

见苏芷依然站在原地后，他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往只剩下枝干的梨树上一靠，语气甚是轻佻：“怎么？翅膀硬了，连本督的话都不听了？”

他狭长的眸子也轻轻弯着，颇有一副不等到她不罢休的味道。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还没停下，梨树枝头的积雪因为他随意的动作簌簌掉落下来，落了他满肩雪白。

灰白的天穹下，苏芷有那么一刻突然觉得，那抹艳红，是眼前仅存的一点亮色。

她很快回过神来，诚惶诚恐垂下眸子：“是。”

但话虽如此，她脚下却没往前挪动半步。

树下的人百无聊赖拂去肩上积雪，最后像是等不及了一般，表情也不耐烦的从树上支起身子。

宫中的地面是有人清扫的，青砖路面上只不过沾着水迹。

肖延年慢悠悠走到苏芷跟前，阴阳怪气道：“嘴上说着是，实际上却一动不动，苏芷，你是在跟本督阳奉阴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