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的都是人精，这会儿善锦姑姑也看出了两个人之间不对劲的气氛，连忙帮着打马虎眼：“督主，她初来乍到，不太懂宫中的规矩。”

苏芷双脚动了一下，随后抬眼悄悄看一眼，他脸色没什么变化，在善锦姑姑说话时还是和之前一样的臭脸。

“奴婢不敢。”苏芷声音冷静，还没等他做出反应就继续道：“奴婢与督主本就不是熟识，如今奴婢身处宫中，若与督主来往密切恐怕会遭他人口舌。”

“请督主恕罪。”

面前那张精致的脸上笑意微滞，愣了一个呼吸后扬起不屑的笑意。

苏芷顿时感觉不妙，觉得自己可能是低估了这人的不要脸程度。

果不其然，她看见肖延年噗笑了一声，冷哼道：“既然请求本督恕罪，那便是错了，错了的话就是你的问题，你说可是？”

很显然，苏芷并没办法反驳他这套强盗逻辑，憋了半天后，她勉强含着笑，用平缓的语气道：“督主说得是，是奴婢不知好歹，不知督主前来，所为何事？”

肖延年偏头，沉思片刻后说：“本督饿了，便想起了你们尚膳监的佳肴。”

善锦姑姑不愧是在宫里生活多年的人，别的不说，察言观色的本领却是有的，没等苏芷在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来，她连忙笑道：“那督主便先在咱们御膳房歇着便是。”

她一边差人将肖延年带进屋倒上一壶茶，一边赔礼道：“奴婢这就带着她去为督主准备吃食，督主在此等候片刻即可。”

这一番殷勤下来，肖延年瞥了苏芷一眼，勉为其难安静下来静静抿了口茶。

见这边收拾妥当，善锦姑姑带着苏芷和萧虞两人到厨房里头，她拉着两人到食材区一边找需要用到的食材一边道：“你怎么会跟他有牵扯？”

善锦姑姑睨苏芷一眼：“你自己看吧！他要什么东西？”

苏芷指尖在袖口轻轻揪一下：“姑姑，我...我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我知道。”善锦姑姑缓缓叹了口气：“你们是方管事亲自带回来的，我知晓他平时不会自己做这种事，除了督主的吩咐。”

她指了指食材区角落中一堆鲜红的辣椒：“督主虽然没说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偏好，但他是极爱辣的，你是苏芷吧？”

苏芷没曾想她也知晓肖延年的偏好，不由诧异的抬头，不可置疑道：“善锦姑姑。”

善锦姑姑说出的话却让苏芷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其实...不坏的。”

随后，她摆了摆手，转身指使粗使太监收拾锅炉去了。

苏芷视线在面前扫过，皇宫果然是天子所在的地方，这单单一个研究菜样的厨房，里头的东西甚至比普通菜市还要齐全，叫得出名字的叫不出名字的，常用的蔬菜，罕见的贵重香料。

只要她能认出来的，这里几乎都有。

就在她捉摸着给那人熬一杯红豆奶茶时，萧虞突然跳到身边挽住她的手：“阿芷，我也饿。”

苏芷以为她这么大动静是有什么话要说，结果来了轻飘飘的一句，她脸色变了一下，笑着把她的手拉开：“好了，你先来帮忙，督主还在等着呢。”

“督主督主。”萧虞噘嘴抱怨道：“你心里头就只有那个阉人。”

她声音不大不小，吓得苏芷手忙脚乱转过身将她的嘴捂住，余光往善锦姑姑那里瞅。确信没被人听到后才把她松开，皱着眉道：“你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阿虞，这里头是皇宫，不要乱说话。”

萧虞眼睛亮了一下，看着面前那双蕴着担忧的干净眸光，心里突然一暖，小声嘟囔道：“知道了。”

如此多的食材让苏芷心里犯了难，但没犹豫太久，就从里面挑出鸡腿和各色香料，还拿出了少许红茶和黑糖以及红豆。

她心里对肖延年的大致口味有一个清楚的认知，所以决定做一道简单快捷又不失韵味的麻椒鸡和简易版红豆奶茶。

善锦姑姑那头已经张罗着生了火，苏芷让人在锅中添了水后将鸡腿放下去，再在水中加入香料去腥，最后吩咐锅炉旁的小太监等滚水煮熟后捞出，静置在冰水中冷却后撕成条状即可。

这些事交代好后，她又拿了个小巧的银炉，隔着炭火烧烫后在里头放入蔗糖炒化，然后放入红茶和水慢慢用小火煮开。

苏芷和萧虞先前在西苑做过红豆奶茶，也帮着在一旁熬红豆。

等银炉中红茶开了，苏芷倒入早就准备好的牛乳，开了大火将炉中的水熬下去近一半，再用漏勺舀起来过滤。

趁着等萧虞做红豆的时候，苏芷又开始准备麻椒鸡的调料，她在锅中将辣椒和花椒炒干后捞起捣碎，在撕好的鸡腿中把它们倒上去，又加了花椒粉和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