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推不开!她到底是啥人嘛?急死我了!”索非娅烦燥起来。
江华也感到奇怪了, 检查个孕妇再怎么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呀!他三步并做两步走过去用双手用力推门。
门开了,江华的双手连同他的身体随着推门的惯性碰在了正开门的荷西女医生那丰润的胸脯上。顿时,俩人都显得十分尴尬。女医生荷西不好意思出了卧室。
卧室里,罗曼丽没有下床,就坐在床上,挺着老大的肚子斜靠在软被上,用一种愤怒的目光盯着坐在她对面沙发上的江华。
江华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罗曼丽非常生气地对江华说:“你说话呀!那天你说你去喊夏老师回来,可一连几天杳无音信。今天你怎么就突然回来了呢?回来也罢,你没把夏老师带回来却喊来个医生。我叫你喊医生了吗?”
江华仍低着头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你明明知道我有可能怀的是个怪胎,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可你非要带来个医生。我问你居心何在?”
江华抬起头愣了一下,想做解释,但又觉不妥,他又把头低了下去。
“抬起头来。”她大声说,“我叫你抬起头来!”。
江华慢慢地抬起头来,但目光仍不敢正视罗曼丽。他认为他的确有愧于她。
那天,也是在这卧室里,江华忽见罗曼丽肚子很大而追问究底时,罗曼丽心中一急又突感肚疼而昏厥在江华怀里。不料这一幕被取食物回来的索非娅看见误会,因而遭到索非娅的训斥并嚷着要向古登凸塔汇报。
好在罗曼丽及时苏醒,对索非娅做了多方解释,才平息了这场误会。从此,江华对罗曼丽除了爱又增加了几分敬畏。临走时,他向她保证,一定要把夏老师给她喊回来,并要她就在这房里耐心等待。谁知,就在第二天发生了夏新与古登凸塔舌战而碰壁的流血事件。
江华本想把夏新受伤一事告诉罗曼丽的,但又怕她着急坏了身子,于是就来个你不问我就不说。再说了,他要亲自照顾受伤的夏老师也不便离开。所以,这样一拖就拖了好几天。
本来就在生气中的罗曼丽见江华不答理她的话更加生气了,她又大声说:“江华,看着我!为什么不看我?你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现在连看我一眼都不想。是不是我现在长丑了,大着个肚子难看了?还是因为我肚子里怀的是个长着两个头四只脚,三只眼睛四张嘴的怪物?”
江华惊讶不止,猛地转过头来心有余悸地问罗曼丽:“刚才,医生是这么给你说的吗?”
罗曼丽望着他不语,慢慢地,晶莹的泪水在她的眼眶里闪动起来。
江华见了,似乎明白了大半,眼睛也跟着湿润起来。
稍后,四目相对,相互凝视,仿佛一切都停止了。星球停止了旋转,时光停止了流逝,只有眼睛里的泪水没有停止涌动。
这样过了好一阵,江华才站起来,慢慢地走上前去,将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
“罗姐,我江华不是那样的人。我说爱你就是一辈子爱你。那怕你老了丑了,那怕你怀的是个可怕的怪物,我照样爱你。”江华流着泪小声说。
此刻,罗曼丽想到她真爱而使她怀孕的人却不在身边,而她不爱的同亊却说出如此让人感动的话, 她在弧独无助的情况下深深的有所触动。
作为一个无助的女人,此刻她多么渴望有个男人依靠啊!何况这个男人直到如今还在表白一辈子爱她。于是她的头轻轻地贴在江华厚实的胸脯上,顿时感到无比的安全和欣慰。
“用什么来证明你至今还爱我?”她小声问。
“我会忠于你一辈子,像奴隶一样听你使唤!你叫我做啥我就做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江华说。
她轻轻地从江华的怀里抬起头来对他说:“江华,你说的这些我信又不信。其实信与不信现在都不重要了。因为一切都成了过去。现在的我已经不是过去的我了,我不会也不应该连累你。看在我们曾经是同事又是师出一门的份上,我只要求你对我说句实话。”
“你要我说什么?”江华问。
“你照顾的那个要死的老头是不是夏老师?”
这突然一问,使江华愣住了。
“你说呀!是,还是不是?”
好一会,江华才说:“你说甚么呀?啥子照顾,啥子要死的老头?压根没这回事嘛!你叫我怎么说?”
“你别瞒我了!”罗曼丽说,“女医生都给我说了。你还不知道吧?这个女医生我早就认识。上次我去医院就是她给我做的胎检。江华,你的心情我理解,但现在已经不是过去了。再怎么说夏新也是我孩子的父亲。他的一切全系着我和我的孩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我怎么受得了?给我说吧?医生说你照顾的那个要死的老头是不是夏老师?”
江华思忖-下小声说: “是的,就是夏老师。”
“真是他?”罗曼丽倏地从床上坐起来,搬着他的肩膀着急他问:“他咋啦?怎么会要死了呢?江华,快告诉我,快呀!”
在罗曼丽一再催促下,江华便把那天夏新在一次会上,因坚决反对古登凸塔要他用他研究的hso用于发展天南星人而愤恕地碰壁轻生,差点失去生命的亊竹筒倒豆子似的对罗曼丽说了。
天呀!真是人不饶人天也不饶人啊!罗曼丽自从怀孕后,没有停止一刻对夏新的思念。她多么希望他回到自己身边呀!那怕他不承认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只要有他在身边,她就啥也不虚,啥也不怕!可是今天得到的却是他差点死去的消息。
罗曼丽听后悲伤不已,泪水夺眶而出流满了脸颊。稍许,她抹了把泪下床来,挺着个大肚子就拽着江华往外走。
“罗姐,你要做啥,去哪里呀?” 江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