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带我去找夏老师,我要去见他。他是我的丈夫,又是我孩子的父亲,他受伤了, 我要去照顾他。”
“你不能去,去了他不但不理你反而怨恨你。”江华说。
“为什么?”
“因为,直到今天,他还是不承认他是你孩子的父亲!他说他从来没碰过你的身子,也不承认和你上过床!如果你硬说他是这孩子的父亲的话,他就说你在栽赃他。罗姐,他都不认你和你的孩子,你为何还要那么痴情死死抱着那颗树不放呢?你也太......太贱了吧?”
“什么,你说我贱?你说我罗曼丽贱?”她小声问。
“你就是贱!太贱了!”江华大声说。
“你吼什么?让外面的阿姨听见多不好。”她仍小声说。
“她跟医生去医院拿东西去了。”江华说,“罗姐,你知道吗?夏老师他不承认自已是你孩子的父亲罢了,反而把污水泼在我身上。他怀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别人的,甚至怀疑是我的!”
罗曼丽一听吃惊不小,问:“啊!他真这么说?”
江华仰着头自叹道:“要是真如他所说就好了!可是不是!但我仍求之不得!”他倏地低下头来,对她说:“所以,我才对你说,那怕你怀的是个可怕的怪物,我也照样爱你!”他又把头仰起,小声说,“没想到你还真怀的是......”
这时,索非娅抱着两大包东西走进来,笑着把东西放在床上。
“这是些什么哦?”罗曼丽疑惑地问。
索非娅先打开一个包,对罗曼丽说:“这女医生不错!她说,如果你生的时候来不及去医院,或者自已不愿去医院在家里生的话,就用这些东西辅在床上。她还教我如何接生,如何剪脐带。喏,还有把剪子,还有瓶消毒液......”
索非娅又打开另一个包,说:“这女医生真好!她还陪我去儿童商场买了很多婴儿用品和小衣服。喏,你看,奶粉丶小衣裤丶婴儿尿不湿,哟!还有奶瓶奶嘴......”
看着满床的五颜六色的东西,一股暖流涌向罗曼丽的心头,又通过她身上的血管涌向全身,涌向她的眼睛,她不禁“呜”的声哭了起来。
索非娅竭尽全力安慰她,又是递纸巾给她擦泪,又是扶她上床躺下。可江华却心虑重重地站在一边不说话。
看着罗曼丽哭,又看着索非娅那么热心地跑来跑去,又看着满床的婴儿用品,江华的眼睛渐渐模糊了。
---昏暗的灯光下,他透过泪水看见罗曼丽裸着下身仰躺在床上。她一头蓬乱的头发,一张惨白的脸,一双充满期待的目光。一条薄被搭在她那白净光亮的像坐大山似的肚子上。她两腿弯曲,向左右分开,臀下辅着块大大的蓝色医用布。
索非娅端来一盆热水放在床边,然后两手往身上一擦就蹲在罗曼丽床前,目光紧盯着她的下身。
可盯了很久,那地方始终无任何动靜。
突然,罗曼丽疼得来“哎哟哎哟”的大喊大叫,她稀牙裂齿,两只手在床沿胡乱的抓来抓去。瞬即她已满头大汗了。
索非娅两手摁在她的大腿根部,不断地为她加油。
“使劲呀孩子,再使点劲!快要出来了。啊都看到头了,头发在水里飘呢!”索非娅欣喜地喊道。
可那婴儿的头就在洞口睹着,无论索非娅怎么喊,罗曼丽怎么使劲,那婴儿的头就是出不来。索非娅急了,用劲把罗曼丽的两条腿往两边分开。
罗曼丽“啊”的一声惨叫,她的下身喷出一股若大的黄水,喷得索非娅满脸皆是。随着那股庞大的黄水,一个黒呼呼的胖婴儿出现在眼前。
索非娅急忙用医用剪子将连在婴儿肚脐上的胎盘剪了下来。然后又用事先准备好的医用纱布和羊肠线将肚脐的头缠住绑紧。然后再将“哇哇”大哭的婴儿抱起来给罗曼丽看。
罗曼丽接过婴儿, 含着泪水幸福地抚摸着。
江华目睹那白白胖胖,一切正常的婴儿在罗曼丽怀里伸胳膊蹬腿的“叽叽哇哇”,倒也十分欣慰,便走上去也想摸摸那婴儿。没想,当他伸出手的那一刹那,婴儿忽然站了起来,慢慢地变成了一个两个脑袋四只脚,三只眼睛四张嘴的怪物。而且这个怪物正摇晃着两个脑袋向他跑来......
“哇呀!”江华一声大叫。
听见叫声,索非娅回过头来惊讶地问江华:“你叫什么?”又见他满头大汗,惊惶失色的样子,又问,“你怎么啦?”
江华回过神来,才知刚才是因他精神晃忽而产生的幻觉,并非现实。但足以使他惊恐,而且深信不疑。于是,他旋即将索非娅喊到小客厅里小声问:“阿姨,你给我说句实话,罗姐怀的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医生给你说了吗?”
“说了呀!”
“那是个什么样的孩子呢?”
“你问得才怪呢!人嘛,一个脑袋一张嘴,两只手两条腿,难道是两个脑袋四张嘴,三只手八条腿呀?那不成了怪物!”
“怪物?医生对你是这么说的么?”
“医生没这么说,她只说,哎,我说了,你可不要给罗小姐说呀!”
“说吧阿姨,我不会告诉她的。”
于是,索非娅便将嘴贴在江华的耳朵上悄声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