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程雷,他总有股满腔的热情,他的行事跟他5岁那一哭起劲而执著。1993年,毕业后的雷子,直截了当和他父母提出要创业,他父母居然没有摇头,一口应允。
那个时候的程雄夫妇,开着一家酒楼,生意火爆得很。从1976年时,夫妻双双从上海一家公司上班到**开荒拓土,直到二年后,他们回到上海,考虑到雷子哪也不去,所以他俩不得不从从上海又回到我们家乡。
1969年,程雄被父母叫去上海,和金玉兰完婚。金玉兰,是我奶奶的亲戚,她的妈妈也就是程雷的姥姥。就是我奶奶的表姐,所以我们两家是亲上加亲的。
程雷和我,都生于1971年,金玉兰给我奶奶从上海寄喜帖,说准备在惊蛰后不久待产,我先嘎嘎地坠地了,而过一些日子,程雷也出生了。因此程雷虽说在娘胎里可能先出生,但我的先到,他是需要叫我哥的。
程府两家人因为都得子,又是亲戚,走得更亲了,就连我们两兄弟的名字都是奶奶起的,程雷单名,雷字。我程晓东,从名字上听,有点那个啊。那为何我的就带晓字呢,程雷就不带呢?原因是这样,我生在春天的黎明东方现出鱼肚白的时分,生出来还因为我个头又小,因此,在打我懂事起,我能耳熟能详奶奶常在我耳畔叨念的一句:春眠不觉晓,东方风轻摇。你就是晓东啦,我的东儿。
程雷为何叫雷,他的名字就更神奇了。他出生当日雷声滚滚,倾盆大雨,哭声如同响雷,奶奶就给雷子起了程雷。所以我就是程晓东,他就是程雷,我们的名字都是大家闺秀奶奶起的。
1971年,程雄获得一子很开心,按照家乡的风俗,他需要携妻带子回来庆贺的,在吉日之时,我的奶奶一手抱着我,一手抱着他,乐开了花,她的房间每年都会准备一种糖,叫人专门制作的酸梅糖,外形圆溜,外裹透明带澄色的胶糖,中心一颗去核的酸梅肉,一头圆,一头有手柄,供她大好日子(喜宴啊)或者每月初一、十五敬神所用。
供奉祖先或者敬完神的糖都会分发给来家里的孩子,分不完的,奶奶就用陶瓷罐装着,放在房间的小木厨柜上,我垫着个矮椅子就能拿到,这是奶奶哄我和雷子的甜蜜武器,因为读过私塾的奶奶又能唱又温婉,叨着她给的糖,便自然地成为她的小王子。
程雷夫妻成为上山下乡的知青时,决定把孩子交给奶奶,一是奶奶既是亲戚,又和颜悦色,又很爱孩子们,从不让他们担心。
1978年未年,程雷夫妻从**回到上海,金玉兰第一件事,就和我奶奶联系,说她过段时间来接雷子。
雷子待在我家二年,习惯我们家的生活,金玉兰到达我家看着七岁的儿子,抱着失声痛哭,可他还傻笑地拿过一颗糖给她,羞涩地叫了一声阿姨,给你。金玉兰两眼是泪花,哭笑不得。当夜她提出要带走雷子,我奶奶眼含泪不舍。未想,雷子听到,他吼了一声,那爆发的力量跟二年他一哭有一比“我不去!”于是他来到奶奶身边,哀求奶奶:
“奶奶,我不要去上海,我不要去,快叫阿姨离开!”这一晚,程雷就跟钳子一般,把奶奶整个身体钳得紧紧的,第二天,他偷偷溜到金玉兰睡的房间,看到他的母亲大人还在熟睡,并跟我商议,“东子。”程雷跟我耳语。
我俩趁金玉兰还没醒就溜了,大家为了找程雷,分头四下去找,结果父亲到桃花坝也未能找到我俩,我俩在桃花坝的山洞玩得正乐。那里山泉潺潺,泉水清幽,在水中玩耍,有时,还能见着石块上贴着的瘦小透明的鱼儿。那种巨大的发现,把我俩玩得不知外面日高几许。
直到我听到父亲在不停地呼喊,雷子,东儿,你们在哪里?快出来,听到了,快出来,我才跑出去。母亲看到我,快速跑过来,第一就是给我屁股上一个大巴掌。我父亲吃惊着脸,一下呀地叫出来,我哇哇大哭。
程雷倒是愣愣地从山洞口侧身出来,第一句话就说,“婶婶,我不去上海,千万不要跟我妈说!”
这一句倒把我母亲逗乐了,她一把用有力的大手牵着雷子,一边问道:“你还认识你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