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洪荒也好,又或是蚩尤也罢,她都想狠狠的去问一句,凭什么这样的破事就要给她摊上,她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吗?
干吗?
热吗?
不是喜欢裂开吗?
药古不信邪的放了一盆的清水,这可怜的管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快要被这热气蒸发的快要爆炸,就连从水龙头里出来的水都是温热的,活像是开了热水的阀门一样。
她猛地吸上一口气,正想要将自己的整张脸埋进水里,试图好好整治一下脸上的状况,但是自己还刚吸了一口气,头还刚低下去半分,就被人抓着衣领又拎了回去。
药古猛地抬头去看镜子,只看见镜子里不仅照着她,还有她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蓝燕礼。
“没有用,这不是普通的干裂。”
镜子里看见蓝燕礼,还是那样一本正经的,一副高岭之花的样子。
从上回赶走蓝燕礼,到现在时间也不长,可药古每次与蓝燕礼分开就总觉得自己已经几百年没有见过他了。
哦,虽然她也活不了几百年。
可是上回明明她都骂他那么厉害了,他这会还愿意出现在这,可见这个人本身是个好人,如果不随随便便乱说话,乱给人家添头衔的话。
药古皱了皱眉,耸着肩,试图把蓝燕礼还抓着她衣领的信息传达给他,告诉他,她现在不是很舒服,但是后者似乎已经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一点,就这样拎着衣领把她从洗手间拎了出去,“甩”到了病床上。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药古问道,虽然她现在已经对诸如此类的事情见怪不怪,并且接受能力极强,但是并不代表她可以顶着一张好似妖魔鬼怪一般的脸出门,又保证别人不被吓到。
往近了说,她连鱼幼城都不能保证。
药古看见蓝燕礼又一言不发的站在眼前,真的要觉得是不是他们这些神兽金口玉言,讲一句话都很浪费口水。
可是上回给她讲姑苏的故事的时候不是还挺起劲的吗?
是吧,先来的也是他蓝燕礼,着急忙慌的阻止她要入水的也是他,现在让她产生好奇心了,却又不给解答的还是他。
好人坏人都当的话,难道不是很累吗?
还是说他不是人感受不到?
药古叹了一口气,选择用温和的语气来碾磨蓝燕礼,她从床头柜上拿起来那杯刚才接了还没来得及喝的水,先自己灌溉了自己一番,继而语重心长的说道:“蓝燕礼,蓝先生,夫诸神兽,天神……”
“就算我不在乎我自己脸上身上成了这样,可是别人看见会吓到的,他们会把我当成怪物,不是每个人的接受能力都和我一样的好吗?”
“就算,就算你不给我把这鬼样子给治好,但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我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药古试探性的看着他,却还是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于是加足了马力继续轰炸说道,“你可不要告诉我,你与这件事情无关。”
“我可是一点都不信。”
蓝燕礼往药古的面前走了一步,靠的与她稍稍近了些,伸出手往她脸上的裂痕探去。
本来药古还是有抗拒的意识的,可是不知怎的,蓝燕礼越是靠近她,她就越是觉得自己好像很困,脑袋也好像被人猛烈的重击了一样的天旋地转,最后只能任由蓝燕礼查看自己的脸皮,可是终究还是没撑住,她只觉得自己昏昏欲睡,最后的视线落在蓝燕礼的脸上,看到的是他复杂的眼神。
“对不起。”
蓝燕礼说道。
他往后退了一步,语气里是真诚的道歉,可眼神里却带着悲悯。
他看见药古躺在那里,身上不断的散发出热气流一般的雾气,看见她身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裂,继而看见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而那眼睛里却带着不属于药古的神色。
药古的身体坐起来,她像是许久没有运作了一般,那已经龟裂的皮肤暴露在外,她像是刚刚睡醒一般,最后定睛在蓝燕礼的身上。
一眼瞧见蓝燕礼的本体。
她笑了笑,叫道:“夫诸,我们又见面了。”
蓝燕礼微微颔首,语气毫无波澜:“女魃,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