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燕礼!”
“现在,从我家滚出去!”
要不是别墅的玻璃质量好,以药古现在的叫声,恐怕玻璃已经碎了一地。
但,也就是药古吼完的这一声,愣是没有想到天上明晃晃的喇下来一道闪电。
药古下意识的去看天空,结果那雷声来的速度比她想的要快得多,没等她反应过来,“嘁哩喀喳”的一阵雷声就劈了起来。
药古直接被吓了一哆嗦,但是哆嗦之后又转过来看着蓝燕礼,伸出手指指着他道:“又是你,又用这个来吓唬我是不是?”
蓝燕礼今晚第二次叹气,他拿笛子的手都垂下来,带着些无力感,说道:“跟我没关系。”但是说完这句话似乎又重新精神抖擞起来,他不管天上继续电闪雷鸣,转而隔着玻璃跟药古说道,“我跟你说的话你记住了吗?”
“信也好,不信也罢,但你不要不把它当回事。”
雷声越来越大,闪电夸张的在天上炸开一遍又一遍。
药古心想,没见着这些高贵的全知者渡劫啊。
她皱着眉头去看蓝燕礼,本来想应他一句,但是心里总不是滋味。
哪有人就这么主观臆断的说别人不是人,就算他是神明也不行,又或者你告诉我,我二十几年的玩伴不是人,你总得说出来能让我相信的理由。
可蓝燕礼就非要藏着掖着,小家子气,这也不说那也不行。
烦!
“你到底走不走?”于是话到嘴边还是变了样,药古有一些些心虚的问。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些动摇的。
蓝燕礼是神明,他说出来的话或多或少,总归是有根据的,所以这件事情断然不能蓝燕礼胡诌来诓骗她的。
毕竟诓骗她也没什么价值,没必要。
但是她心里不舒服的地方在于蓝燕礼都已经叫她小心小心再小心了,分明是打算做一个好人,但是却非又一副拒绝当好人的样子,也不把话说全。
那叫人怎样相信啊?
又是一声惊雷。
雨总算是给劈下来——果然巨大的雷声之下也不会出现小雨点。
豆子大的雨点一点也不夸张,甚至比豆子还大,得有花生这么大吧,一点点砸下来,院子里的路灯下,地面以肉眼可见的姿势变得湿润,甚至眨几下眼,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准备积水。
客厅跟走廊是一体的,所以客厅的门就是走廊的门,蓝燕礼所站的地方,头顶就是天空,根本没有挡雨东西。
所以药古也是看着蓝燕礼的头发从干爽变得湿润,衣服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深。
“你很喜欢淋雨吗?”药古问他。
“昨天给你的东西记得拿好,不要丢了。”蓝燕礼的眉心又皱起来,他握着密山笛的手指紧了紧,雨水砸下来,砸在他的手上,他能感受到有异物感。
雨越来越大了。
蓝燕礼身上的衣服也要湿透了,他得走了。
就交代这么一句,药古其实还想张口说什么,但是看见蓝燕礼已经转身往外走了,于是只能作罢。
蓝燕礼说的东西不就是头先给她的几根像是银线的东西么?
她还以为那是夫诸兽的毛发。
她在想的时候蓝燕礼已经消失在院子里,药古看不见夜里的人影,这才缓缓的转过身,整个人靠在玻璃门上,又慢慢的滑下来。
就着滑下来的姿势就这么坐在地上。
她回想着刚才蓝燕礼说的话,又想起来鱼幼城之前和她说过,说花轻也说很早之前就见过他。
蓝燕礼那天明明在涯古堂和目致谈话谈的那样认真,偏偏鱼幼城进来的时候就戛然而止,这也很奇怪。
仔细回想起来,鱼幼城那天从外面进来的时候,明明外面风大雨大,地上的积水那样多,可是鱼幼城整个人清爽无比,似乎风雨只对他一个人无效。
进了涯古堂的第一句话不是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而是冷淡空洞的去看蓝燕礼。
鱼幼城是不喜欢蓝燕礼,可是不至于讨厌。
鱼幼城对蓝燕礼就好像是猴子没有了桃子但是可以吃香蕉,但是绝对不是见了耗子就要跳起来抓的猫。
“我察觉到他身上带着不属于人的灵识,有敌意,非人。”
“有敌意,非人。”
“非人。”
药古现在只觉得从脚指头到脑细胞的最后一个支点都在充斥着蓝燕礼说的这句话,魔音灌耳一般。
“啊!”
“烦死了!”药古用力的挠了挠头,对着外面的大雨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