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燕礼又侧了侧身子,更仔细的去看电脑屏幕上的图片,而后皱着眉心,再一次说道:“你们以为的夫诸,就是这个样子?”
“或许吧。”药古答道。
谁知道真正的夫诸长什么样子,只不过是人们根据文字加上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杜撰出来的自己心目中的样子罢了,谁又去在乎什么真实性。
“你还没回答呢……”药古忽然间小想起来刚才的问题,这会子差点给忘了。
虽说没有前后脚这么夸张,但好歹也是几个小时前他蓝燕礼亲口说的话,怎么这会难道是他自己给忘脑勺后了?
“什么?”
蓝燕礼皱皱眉头问道。
“要我带鱼幼城找你,怎么你自己这会过来了?”药古绕开蓝燕礼的位置,拐了个弯坐在床上,又说,“怎么,等不及明天,今天晚上就要见?”
“不过,你找鱼幼城干什么?”药古一边扣着手指头一边抬头看着蓝燕礼,带着一些不置可否的目光,道,“蓝燕礼,你要是因为早先在医院里,鱼幼城说你的那几句话,这会子来公报私仇,那就略微有点小家子气了。”
“你知道小家子气是什么意思吗,你们这些做神兽的,活了几万年,肚子可不光只是撑船这点肚量……而且那天鱼幼城不也是担心你么,质问花轻也是下下策,你不能……”
“我什么时候公报私仇,小家子气了?”
药古一箩筐子想要迷惑蓝燕礼的话还没说三分之一就给这当事人给打断,然后听见这么一句话,心里一下子踏实下来。
哦,原来这神兽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没有,你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你可是上古神——”
“少用你那些花言巧语来迷惑我。”
药古的话再一次被蓝燕礼打断,只不过这一回,蓝燕礼的面上有些不自在,不知道是不是被夸奖的多了,害羞了。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神色不清醒,蓝燕礼迅速正色,说道:“我来这里是想跟你说些事情。”
“嗯……”药古点了点头,颇为顺应的答道:“你说吧,我听着。”
“药古,事情很严重,你好好听。”蓝燕礼看不得药古什么都不知道,每天一副开心的样子,万一哪天她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又撞上蚩尤,那后果不堪设想。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能瞒一时是一时,自己能掩盖多久算多久,但是现在他看见了蚩尤的坏心眼都写在□□上,他便不敢这么放宽心,等着一切自己尘埃落定。
但是话说出口,蓝燕礼又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先入为主,说的语气太重了。
因为看见药古不知所云的眼睛的是,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无措。
“药古,总而言之,从今天开始,你要离鱼幼城远些,不要和他走的太近,也不要和他说有关洪荒的事情。”
蓝燕礼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又变得严肃起来,似乎是他担心发生的事情,现在终于不受控制的发生了。
他又说:“我让你带他来见我的时候,我远远没有想到事情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可药古不知道,药古不明白。
她皱着眉,从床上站起来,带着警惕的目光去看蓝燕礼,她说道:“蓝燕礼,你总是这样,说话说一半,就连讲故事也讲一半。”
“你总是把自己藏起来,连带着你的那些故事都藏起来,生怕别人窥探一丝一毫,可是你想没想过,为什么我就要相信你的话?”
“我和鱼幼城认识的时间是从我小时候光着屁股到现在,打我记事开始,我就跟在鱼幼城的身边,可是我和你认识多久?”
药古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又给人掷地有声感觉。
“你是我爸爸的客人,你只不过是来涯古堂赎了一只笛子,你只不过是这间当铺里曾经的客人而已,就因为我们又见过几次面,你就觉得我一定要什么都听你的吗?”
“蓝燕礼,没有这样的道理。”
“你是神明,你说的话固然有分量,有重量,可我是人,我要考虑的是人之常情,我没有办法因为你的隐瞒,你所认为的理所当然去怀疑一个打我生命开始到现在都陪着我的像我的家人一样的人,在我看来是荒唐的。”
也许是话说的重了,就连蓝燕礼也陡然间没有了声音。
房间里只剩下钟表“嗒嗒”的走路声,还有药古自己的喘气声。
而蓝燕礼,蓝燕礼正站在她的正前方,死死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药古眨了眨眼,手指无端的抖动了一下,填了两遍嘴唇才继续往下说,但是转了话锋:“我……我是说,你总要告诉我,是为什么。”
“老鱼,我和老鱼认识这么长时间,你要我远离他,还不跟他走的太近,怎么可能……”
蓝燕礼似乎是叹了一口气,这让药古有些惊讶。
神明叹气哎,这么大阵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