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谁曾经试图侵占我的领海?”
“谁能救救我!那么多岛屿,谁会为了一块儿礁石发动侵略。不过是偶尔有过客来打打牙祭,这又没什么大碍。”
“那么…”
“没那么多那么,自己去看吧。”
游到领海,海面虽然波涛汹涌,却也是一片祥和,并无异常之处。简单巡视了一番,我突然意识到少点什么:“石头呢?我的好兄弟哪去了?”
“哦,天呐,你的好兄弟,你的好兄弟真是好。他不愿意分享你的领海,所以,现在这里专属于你了。”
“为什么?他去了哪里了?一个落单的男孩子独自出行是很危险的!”
“天呐,多多,这个世界上不会找到第二个比你更傻的傻瓜了!”
“嗯?”
“好吧,来吧、来吧!”
企鹅嗓子示意我跟他走。来到一处水流平缓的海域,他向我唿哨一声后潜身入水。尾随他潜入海底,只见企鹅嗓子径直将身子倒了过来竖在海底,盯着尾随而至的我开始缓慢地摆动起了尾鳍。阵阵浮尘随之从海底飞起。这,正是我传授给石头的捕捉鳐鱼的技巧。
突然,我明白了一切。游出海面呆呆地漂浮着,心里却是木然的。心或许和皮肤一样,当你的心结了一层又一层的痂,厚厚的痂和疤便会将柔弱的心包裹起来,直至失去痛感。
“所以,他现在如愿有了一个自己的不算很大的小岛。是吧?”
“有很多混了多年的群岛成员渴望得到那样的岛。”
“那里一定距离三道疤的领海很近。”
“有一大片海区专属你的兄弟以便为三道疤服务。”
“这很好。”
“很好?”
“是的。”
“天呐!你不但是个傻子,还是个疯子,我一辈子都没见到过的疯子!”
“我只是可怜我那急功近利的兄弟,他把自己搁置在嫉妒和仇恨的对立面了。况且,企鹅群岛并没有那么多鳐鱼可供他换取群岛成员的感恩。”
“实际上虽然短短几天已经很难捉到鳐鱼了。”
“反正有鳕鱼做点心,事情还不是很糟糕。”
“天呐,那些乏味的食物,三顿下来你都想吐!”
“不是还有围猎吗?难道大家不去围猎吗?”
“围猎?唉,像我这样的小角色围猎时出力不少,可是进餐的时候总是要等高等级的那些家伙吃完才能蹭点剩肉。没有鲸舌、没有鲸油,有时甚至连剩肉都不多,有的只是布满牙痕的骨头!实在是受够了。”
“既然石头有了自己的新家,我想,我缺少一个伴儿。你愿意与我共享这一小片领海吗?”
“我?你是说要与我共享你的领海?为什么不!这实在是太好了!实在是受够了每天巡逻溜边儿的日子了。我终于有属于自己的领海了。”
“巡逻兵没什么不好的。也许我会与你一起巡逻。”
“多多,你实在是叫我无法理解,但总会给我带来惊喜。”
“你就当是我在利用你好了。现在,我要离开一阵子。领海,我们的领海,交给你看守了。”
“我喜欢被你利用。”
“是的,我也喜欢利用你。你是个除了能伤害我的耳腔之外哪里都不会对我造成伤害的家伙。”
“去找你的姑娘去吧。太阳部落的祭海大会英雄们爱上了月亮部落的小表妹不是什么秘密了。叫什么来着?海草?彩虹?”
“海藻。彩虹。”
在说出海藻表妹的名字的时候,我的心情瞬间由淡淡的灰暗变得明媚了起来。只要能够得到海藻表妹的爱,我想什么海岛、什么海湾、什么领海,就像海浪扬起的泡沫一样不值一提。
“做好你的巡逻兵吧!那是你的工作。如果上天没有赐予你卓尔不群的天赋,那勤奋、正直和善良会弥补一切。”
既然祖母不在这里,学着她的口吻卖弄几句她的话会叫我显得成熟很多。企鹅嗓子吃惊的眼神说明这一招儿是奏效的。
风哨有大角怪相陪,大角怪一定会用他那比浪花还多的话将他的耳腔塞满。如果不出意外,大角怪会把风哨介绍给三道疤并邀请他参加晚间的聚会。企鹅嗓子兴奋地在自己的属地周围转悠着,好像有一片自己的专属海域是多么有成就的事情。看着他兴奋的样子,我生出捉弄他一下的念头,说:“企鹅嗓子,我觉得你的名字很绕口,而且与你的嗓音并不相配。你的嗓音其实很动听,是那种很有磁性的动听。”
“就是嘛!我的嗓音很独特,我也从不觉得我的声音和那些愚蠢的企鹅有多像!”
“我听说,在绿世界有一种动物,它们总是夫唱妇随、成双结对。而丈夫们披着一身华丽的羽毛,淡绿色的颈部闪耀着梦一般的光辉。”
“它们叫什么?”
“鸭子!”
“鸭子?”
“对。据说公鸭的歌喉就和你的一样,略带磁性,富有吸引力。”
“你是说,我该叫鸭子?”
“不,是公鸭子!”我说,“这样才更有男子汉的感觉!”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名字。美丽的羽毛、磁性的歌喉,梦一样的名字。”
“是的,公鸭,你该告知群岛成员。我要告辞了,去见…去见我的海藻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