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乍现,两边的山丘上蓦然升起无数火把,犹如两条火龙,横扫而下,扑到百步开外聚合,迎头狂舞疾进,在五丈外止步。
“呵呵呵……”
狂笑声震耳,萨将军威风凛凛越众上前,高叫:“佘大人,没想到这样快就见面了,辛苦辛苦!滋味如何?”
佘能原以为萨将军会退到花石峡设伏,不意竟迫不及待地在此地拦截,吃惊不小,上前苦笑道:“萨将军,你太性急了。”
萨将军笑道:“常言夜长梦多,万千干系在萨某身上,萨某片刻也不敢疏忽。佘大人,都是同朝为官,萨某不希望与你伤了和气,请留下萨某的东西走路,萨某感激不尽。”
佘能道:“萨将军,你知道在下是为皇上办差,这些东西已经属于皇上,恕我不能从命。”
“佘大人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呵呵呵……”佘能狂笑,强硬地叫“佘某什么酒也不吃!”
话音方落,身后的喊杀声突然平息,继而,饶平飞马驰近,附耳低语几句。
“什么!”佘能如遭雷击,呆了一呆,高叫:“萨将军,请稍侯,凡是好商量,也许佘某可以完璧归赵。”言罢,掉转马头向回奔。
群雄在争抢中,无意中刺破了几个口袋,发现袋内的金砂,竟然全是泥沙。消息迅速传开,所有被抢的口袋一个一个地被割开,没有发现一粒金子。
在石林前抢到的金砂全是泥沙,也许是中了萨将军的诡计,而此时到手的金砂,居然也是泥沙,显而易见,其中一定蕴藏着某种可怕的阴谋,再不见机逃命,便要埋骨大漠了。群雄情知中计,心中惶惶,不约而同,一哄而散。
饶平等人看到群雄突然退走,惊异万分,奔上前去一看,登时慌了手脚,慌忙退回,打开数十个口袋,竟然全是泥沙。
佘能奔上前来,望着一袋袋泥沙,全身发冷摇摇欲坠。
扎木苏飞马驰至,高叫:“禀报大人,在下截获了十余个口袋,里面全是沙土。大人,这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佘能没好气地叫,返身驰至阵前,吸口气稳住心神,含笑说道:“萨将军所言极是,咱们同朝为官,的确不必伤了和气,在下愿意完璧归赵。传我将令,留下萨将军的东西,撤回府城!”
军令如山,佘能的人马留下口袋迅速撤离,很快便没入夜色中踪影俱无。
“见鬼,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萨将军如丈二的金刚,摸不着头脑。随众驱马上前,忽闻鹿鼎臣惊叫:“萨将军,快看!”
低头望去,只见地上横躺着数十个口袋,袋内全是泥沙。
口袋一个接一个地被打开,没有一粒金子。
萨将军摇摇欲坠,仰天悲呼:“中计了!我们中了佘能的调包计!天啊!叫我如何向大将军交代?”
鹿鼎臣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说:“时也,命也!回去领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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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损兵折将,一事无成,该当何罪?”年羹尧怒视堂下,脸上布满了杀机。
“卑职贻误军情,罪该万死,请大将军治罪,卑职死而无怨。”
萨将军与鹿鼎臣二位将军情知难逃一死,跪伏堂下,垂头丧气面如死灰。
大将军走到二人面前,沉思片刻,回身落座,说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已至此,便是杀了二位,也于事无补。何况二位跟随年某南征北战,屡立奇功,是我心腹爱将,左臂右膀,我年某岂能重物轻士,为此自毁臂膀?”
“多谢大将军不杀之恩!”二人喜出望外,感激涕零,叩头不已。
大将军道:“此事就此了结,不可再提,回去好生安抚众将士,下去吧!”
二人千恩万谢,叩首退去。
大将军回到后堂,唐小蝶迎上前来,问道:“将军可曾查明原委?”
“茫无头绪。”大将军苦笑不已,摒退左右,说道:“唯一的解释是佘能使了调包计,将金砂悉数吞没了。可是,金砂落在他手中,仅有两个多时辰,而且到手之后,立刻陷入群雄的围攻追杀之下,除非事先有万全准备,否则,他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掉包。”
“将军,趁热打铁,顺藤摸瓜追查,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没有机会了。”大将军摇首道:“朝廷又行文催促我立即班师,措辞十分严厉,再推诿不动,便要以抗旨问罪了。”
“将军,数百万两金子,就这样化为青烟,消失得无影无踪。”唐小蝶心疼地叫:“将军舍得,奴家却说什么也放不下。”
大将军“呵呵”一笑,道:“人生在世,必须学会放弃,才能得到更多。左抓右抓,什么都不舍得,往往会什么也得不到。”
“将军真要班师回朝,去做陕甘总督?”
年羹尧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班师之后,他将走马上升,升任陕甘总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