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堆烽火一点燃,便会一站接一站迅速将警讯传递到百里开外的花石峡。驻扎该处的一千五百名精兵猛将,便会立即驰援。两地相隔一天路程,援兵至迟也会在午夜前赶到,援兵一道,便五行有救了。
萨将军望望腾空而起的烽火,宽慰地一笑,摇摇晃晃地走到鹿鼎臣面前,说道:“鹿老弟,老朽老矣,委实不堪重负了,请老弟主持大局,给我片刻的喘息之机……”
话未说完,一头栽倒,“呼呼”入睡。
“可怜!可怜……”
鹿鼎臣摇摇头,下令解下鞍辔口袋,将牲口驱赶到草地上自去觅食。
道旁是大片的牧场,牧民们早就逃避一空,饿疯了的牲口不待驱赶,便一窝蜂地奔向草地,奔向不远处的小河,贪婪地啃食着地上的青草。
追兵随时可至,二百余人根本无法阻拦,鹿鼎臣索性将人马分为两半,轮流运功调息,以最快的速度恢复功力。
鼾声此起彼伏,鹿鼎臣看看空寂的旷野,看看满地沉睡的同伴,下令留一半人马警戒,另一半埋锅造饭。
同伴们只能睡两个时辰,一觉睡醒,饥饿便会随之袭来,必须事先做好准备。
北边十余里开外,佘能的手下抄小道先一步出山,人困马乏也在道旁歇马沉睡。
正西二十里,阿泰与吴名率领同伴,驱赶着五头牦牛,不徐不疾向东走。
阿泰带领众人,在草原上游逛数日,屈指一算,山上已经断粮,这才踏上了回山之路。
征粮队依然颗粒无收,唯一的收获是在途中捡到的五头牦牛。
太平年景,草原上随处可见无主的牛羊,小户人家走失一二头,会在左近寻找几日,找着是运气,找不着也无所谓。大畜群走失三五头,家主根本无从知晓,知道了也不屑寻找,如果运气好,通常会有别家走失的牛羊自行汇入畜群弥补损失,何必寻找?
战后,大草原一派萧条,这种无主牛羊已经难得一见,征粮队能捡到几头,运气不错。
遥遥传来一阵五音不全的歌声,或者是吼叫,阿泰闻声,露出了喜悦的微笑。
俄顷,一条白色身影由南而北高歌而来,歌声怪声怪气令人不敢恭维。
“三舅爷!”万朗讶然低叫:“这小子居然也来了……”
来者正是混世毛神胡混,雪儿脚程甚快,眨眼已至近前,阿泰与吴名等人纷纷下马见礼,唯有司杰与曲连三、万朗三人高居雕鞍,神情颇为轻蔑不屑。
“三舅爷好!三舅爷吉祥!小的给三舅爷请安!”三人居高临下,在马上怪声怪气地抱拳行礼。
“呵呵!原来是三位舅爷,幸会幸会!”胡混做了个罗圈揖,以同样的语气腔调还礼:“诸位不在城里伺候大将军,在这里干什么?是了!据闻近日有一股强盗在草原上打家劫舍,**掳掠,无恶不作,莫非诸位在奉命剿匪?”
“正是!三舅爷来此有何贵干?”司杰强笑道。
“我在寻找几位朋友。”
“什么样的朋友令三舅爷这般不辞劳苦?”
“这是大将军交代的差事,大将军一再交代,不得向任何人泄漏。三位不同,三位舅爷都是大将军的心腹,三位一定要问,在下不敢不说。在下正在寻找……”
“住嘴!”司杰疾声喝止:“既然大将军有交代,你便不能泄露。”
胡混惋惜地道:“在下正要向诸位打听他们的行踪,既然不能说,也就不能打听了,诸位真的在打强盗?”
阿泰道:“休听万大人说笑,咱们在为大将军征集粮草……”
“阿泰,管好你的舌头!”司杰喝住阿泰,说道:“三舅爷一路行来,可知附近何处有人家?”
胡混察言观色,已知司杰等人并不知道近日发生的一切,更不知道鹿将军与萨将军一行,已经离开峥霄宫,就在前方近在咫尺,如果任其前去与之会合,阿泰与吴名等人,必将卷入这场战火,伤亡也将在所难免。
他正是寻找他们,阻止他们前往。
他向南一指,道:“在下昨日在那一带遇到过几户人家,目下在不在,在下就不知道了。”
“有多少牛羊?”司杰兴奋地问,这是他近来得到的唯一的好消息。
山上有千余人马,五头牦牛不够一餐,空手回去,保证会被打断腿。
胡混道:“漫山遍野都是,无法计数……”
“多谢!阿泰,上马!”司杰高声下令。
胡混忙道:“如果不在原地,不妨在附近找找,那一带水草丰美,他们不会走远。”
“多谢指教,小的告辞!”阿泰飞身上马。
他对主人的暗示心领神会,即是说,胡混要他继续在草原上游逛,不得向东走。
胡混送走了阿泰等人,看看日色,掉转马头向东走。
行不及十里,四骑飞驰而来,是三弟杨威、六弟飞云,另两位则是何许人的兄弟晨风和朝露。
众人见过礼,胡混问道:“诸位有何发现?”
“有!”杨威道:“小弟几人适才截住了两名寻找阿泰吴名的官兵探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