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新月当空,山谷中蓦然响起沉闷的雷声,地亦为之撼动。
萨将军与鹿将军惊跳而起,只见不计其数的马匹、牦牛、骆驼,黑压压从四面八方压将过来。
双方恶战半日,死伤无算,河滩地上散布着无数的无主马匹与牦牛、骆驼。佘能再出奇谋,命人驱赶着马牛骆驼向前冲,群雄养足了力气尾随而进,只要能冲进核心,便可大显身手满载而归。
“传我将令,火枪伺候!”萨将军沉着地叫。
畜群越来越近,隐约可见尾随而进的人影。
“放!”鹿将军挥旗高叫。
“轰轰轰……”霹雳交加,天崩地裂。
狂奔的马牛突然一头栽倒向前滚,人仰马翻。
“轰轰轰……”霹雳再起。
第二波鼓噪而进的波涛蓦然湮灭,地动山摇。
火蛇狂舞,炽热的炭火飞掷而来,落在马牛骆驼身上“吱吱”作响,畜群立刻失去控制炸了窝,受惊的怒马疯牛折身回奔,迎头撞向尾随的群雄,群雄魂不附体四散逃窜,只恨爹娘少生一条腿。
“弟兄们,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生死存亡在此一战,杀出去!”萨将军挥刀高叫。
护宝者一跃而起,驱赶着马队向西闯,勇往直前。
峡口在望,佘能智者千虑,满以为可以将萨将军埋葬在河滩地,忽略了在峡口设防,萨将军的人马冲到峡口,仅有数十名群雄在道旁疗伤休憩,看到官兵汹涌而来,连滚带爬逃之夭夭。
鹿鼎臣一马当先,率领数百高手闯进了峡口,马队快速跟进,源源不断地进入峡谷。
萨将军立马道旁,眼看马队已经进入了大半,心情仍然格外沉重。
饶平率领同伴纵马驰近前来,说道:“萨将军,你是主帅,请先行一步,在下愿在此地阻挡追兵。”
萨将军摇头不语,恶战一日,人马折损甚众,不可能留下太多的人马,而对方尚有数千之众,留少了杯水车薪于事无补。
说话间,又有数十骑飞驰而至,蒲天雄与仇天鹤赶到了。
“在下来迟了,请将军恕罪。”蒲天雄下马见礼。
“诸位来得正是时候。”萨将军露出了笑容。
这些人皆是大将军的心腹,即便真的有罪,他也无权处置。也是可以独当一面的武功高手,与饶平合兵一处,足有五六十人,足以阻挡追兵了。
“青河他们现在何处?”
“被缠住了。”蒲天雄回答:“正在东边与数百江湖鼠辈厮杀,能否全身而退,很难预料。”
萨将军对青河的生死毫不在意,说道:“我等离开之后,佘能很快便会发兵追赶,诸位可愿在此阻挡追兵?”
“誓死效忠大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蒲、仇二人异口同声。
“甚好!我为诸位留下五十名弓弩手与五十名火枪手,若能固守到天亮,诸位便为大将军立下了汗马功劳。”
饶平道:“请将军放心,佘能手下那班废物,咱们尚未放在眼里。”
最后一队马牛进入峡谷,双方互道珍重而别。
佘能眼看着萨将军的人马全部逃进了峡谷,并未下令追赶。他走下山来,来到石林了前,十余名蒙面大汉上前见礼。
“诸位,战果如何?”佘能问道。
瑞祥道:“回禀大人,属下适才清点过了,共计得手五百三十七袋,另有一百余袋,群雄正在相互争抢,尚未决出得主。”
玉兔西坠,天地万物顿时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河滩地上,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篝火。萨将军的人马虽然已经逃走,但这里的厮杀尚未平息,河滩地上散落了不少口袋,群雄正自自相残杀,争得热火朝天互不相让,兵刃撞击声与濒死的惨叫声不时掠空而至,闻之令人毛骨耸然。
不远处便有一群好汉正为争抢几个口袋厮杀狠拼,佘能侧耳倾听片刻,笑道:“加上散落的,萨瑞十成中损失了三成,仅此一点,他已经无法向年羹尧交代了。”
“这全赖大人运筹帷幄。”杨德不失时机地恭维道。
佘能志得意满,放声大笑。
蹄声骤起,青河的大队人马飞驰而过,赶向西边的峡口,不旋踵间,扎木苏也飞马赶到了。
“老兄的人马毫发无损,可喜可贺!”佘能话中有话。
扎木苏听出了弦外之音,苦笑道:“在下折损了十余人,有何可喜?”
“适才过去的是什么人?”佘能改变了话题。
“是青河的人。”扎木苏回答。
“据闻这位青河,曾经是老兄的手下。”佘能的语气暗含杀机。
“大人说得是,此人不仅曾经是在下的手下,而且是在下的朋友,而此刻却是各为其主,我与他都不会为私谊而玩忽职守。”扎木苏沉着地回答。
正在用人之际,佘能无意深究,说道:“对方的人马已经逃离,率领你的人连夜追袭,不可令其有片刻喘息之机,马上动身!”
“遵命!”扎木苏回身上马,飞驰而去。
忽见一名蒙面人匆匆奔出石林,低叫:“大人,大事不好!”
“什么?”佘能怵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