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首领教诲,属下一定尽心尽力效忠主上,虽肝脑涂地,亦在所不惜。可是,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自家兄弟,不必客气,老弟有话但讲无妨。”
“属下自出道以来,曾有很多人询问属下的来历,属下真不知如何回答……”他说到一半,迟疑地住口。
麻子脚
陈雯解下干粮袋,抛在胡混怀中,说:“快吃,吃完了伸长脖子等挨刀!”
姑娘的干粮袋颇为丰富,不仅有锅盔,还有大块的熟牛肉。他取出一块牛肉,一边吃,一边说:“你舍得杀我?”
陈雯蓦地跃起,拔出单刀架在他的脖颈,恶狠狠说:“我曾对天发誓,一定要宰了你!”
他撕下一块肉脯塞入口中:“你是为二宝而来,如黄老儿一般,未得手之前,你也舍不得杀我。”
姑娘一呆,叱道:“胡说!不得二宝,我也要杀了你报仇!”
吃得太急,他噎得打了几个嗝,喝了几口水,说道:“本毛神如今是天下闻名的香包包、倩蛋蛋,二宝不出,谁也舍不得杀我,你更舍不得。”
姑娘忍俊不禁,“咯”地一笑,收刀还鞘,笑骂道:“越说你肥,你越喘,真不知羞。给我一块!”
他取出一块牛肉张嘴便啃,顺手将干粮袋抛还。姑娘接住伸手一模,牛肉没啦。
“天杀的,五六斤牛,你怎么吃的?把这块给我!”伸手来抢,敢情她也饿啦。
“你也会吃呀?”他怪笑着将肉脯递给陈雯,俟其食毕,笑问姑娘香不香。
“我昨晚亲手煮的,当然香。”
他抚摸着肚皮,满意地打了几个嗝,懒洋洋说:“不是你煮的香,而是我重新加了佐料……”
“你加了什么?”姑娘脸色一变。
“八十口唾沫,三大团鼻涕,还有脓血……”
“天杀的,你……”姑娘胸中一阵翻涌,张口干呕,肠胃却舍不得将刚刚落腹的美味拱手送出。
“你什么?”他双眼一翻:“你老公今日太累,懒得动手,你在达力架山打我四十九记耳光,摔我十八个跟头,暂且记下,些许佐料,权当利息,还不知足?”
“你……欺人太甚!我救你性命,你却恩将仇报欺辱我,我宰了你!”姑娘愤怒的七窍生烟,便要拔刀。
“你敢!”他拔出匕首凶狠地说:“小爷反正活不了多久,还怕你这小娼妇,你敢拔刀,死的一定是你!”
陈雯猛然想起他与黄老儿拼命的情景,不禁心中发毛胆发虚,失去了拔刀的勇气。
“你这混蛋是个亡命之徒,我不和你计较。”
“你没有胆量计较。”他收了刀冷冷地说:“你奉何人之命来算计我?不要说你自己想要,没有人相信。”
“我不能说……”她迟疑地答,恐惧的神情一目了然。
“你不说我也猜得出来。”
“你不要乱猜……”
“草原上有四大势力,”他不予理睬,语气颇为自信:“第一个是那位混蛋王爷,第二个是铁血盟,第三个峥霄宫,第四是星宿宫。星宿宫不会害我,峥霄宫我见识过了。你身边有大群头扎黄巾的混蛋,你一定是草原之王的混帐爪牙。”
“别乱骂人好不好?”她不快地说:“我只受命于一个人,他只是一个一般首领。那群人的确是我的同伴,他们从不提及自己的身份。黄巾人人可扎,不见得扎了黄巾便是草原之王的爪牙。”
“我早就料定你没安好心。”
“胡兄,置身事外岂不大吉大利?何必为不相干的人枉送性命?”
胡混说:“这不行,我以我娘的生死发了毒誓,如若背信弃义,我娘便得一辈子缠绵病榻。”
陈雯道:“怀璧招祸,交出二宝,你便可以置身事外,返回家乡侍奉娘亲。”
“我来草原,正是为了为娘亲寻医求药,你竟要我空手而返,岂有此理!”
“胡兄,交出来吧……”
“交给谁?交给你?你敢要吗?”
“为何不敢?”
“得了二宝,你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保证活不过三天。”
“我不信,我们有很多人……”姑娘脸色微变,兀自嘴硬。
胡混冲她邪邪一笑,站起身来扬声高叫:“道上朋友听了,我已将二宝交给了这位陈姑娘,以后别再缠我……”
“你疯了!”姑娘花容失色,惊跳而起:“你怎能嫁祸于人?”
“你难道不是为此而来?呵呵,隔墙有耳,一定有人听到了,陈丫头,你今后便要像我一样惶惶不可终日了,呵呵呵……”
姑娘愈发惊惧,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她心中稍定,说道:“我明白了,八指头陀与大司命,一定也是被你栽赃陷害了。”
“你才明白呀?”他邪笑:“陈丫头,尽管你在达力架山欺负过我,但我大人大量并不恨你,所以,我奉劝你,最好别指望拿到二宝邀功请赏。这块山芋很烫手,谁拿到它,谁便会灾祸连绵,甚至送掉老命。”
“那你为何不肯置身事外?你不怕送掉老命?”
“很怕,可我已经上了虎背身不由己,为了我娘,不得不硬着头皮玩命。好啦!不说这些了,你是汉人,还是蒙古人?”
“应该是汉人。”
“因该是?”
“我的长相不像蒙古人。
“哦,你的家在哪里?”他随口问道。
“我不知道。”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胡混心中一动,道:“**八的姑娘,竟不知道自己家居何处,怪事!你大概连自己的父母是谁也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她低沉地说,眼中有泪光闪动。
“你师父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