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指头陀须发猥张,凶睛突怒,遥指胡混嘎声道:“小王八蛋,害得洒家好苦!”他早对自己不明不白地背了黑锅困惑莫解,思前想后,十九是这黑瘦少年使奸弄鬼,岂能不恨?
胡混双掌乱摆,结结巴巴道:“头陀爷,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等于什么多说了。群雄心中雪亮,信了十分。
阿巧心中窃笑,捅捅他的腰眼儿,轻声说道:“坏小子,欲擒故纵,移祸东江,这一招真损……”
“气煞我也!”八指头陀气得发疯,身形一动便要扑出。
“施主,你还要杀人灭口?”二师弟拦住去路,语气中充满了火药味:“若不交出,你休想下山。”
“你咬我鸟!”八指头陀双臂一抱双眼望天,神色极为轻蔑。
另一边,伫立着两名年约五旬的老者,二人一着蓝袍,一着紫袍,二人前后,各有三名精猛大汉。
蓝袍老者目注五食客,低声问同伴:“这五个人行踪诡秘,查清来历了吗?”
“属下业已查明,他们来自京都大内,共有三十六人,皆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高手,另一股在暗中,人数不详,首脑是大内侍卫副领班佘能。他们表面上是为长生经而来,实则居心叵测。”紫袍老者回答。
“唔,量他查不出什么,但也不可掉以轻心。这一位便是五虎门门主邓步青?”
“是的。”
“他们到了多少人?”
“足有二百余众,仅一流高手便有六十余人,几乎倾巢出动了。”
“很好!五虎门高手如云,主公有令,务必要将该门收为我用。”
“属下有一妙计,保证是他们有家难归,不得不投效主公。”
“说来听听。”
“该门精锐尽出,老巢空虚,只消釜底抽薪,断其退路……”
“好计!铁血盟也在打该门的主意,绝不能使他们捷足先登,要尽快动手,速去办理!”
紫袍老者扬手一招,率领二名大汉转身欲走,蓝袍老者又将他唤住了。
“堂主有何吩咐?”
蓝袍老者道:“顺便传令各处兄弟,命其放出消息,,就说得主是八指头陀和一对少年男女。”
紫袍老者望望胡混与阿巧,会意地笑笑,告辞走了。
胡混无意中看到蓝袍老者,心中一动:“咦!此人好像是那日在黄河渡口鬼鬼祟祟的黄巾汉子,为何换了汉装……”
心念未毕,只听八指头陀怒冲冲说:“休听小狗血口喷人,洒家委实未见甚么宝物。”
“施主缘何出尔反尔?”任钦拉让不快地责问。
“放屁!洒家向来敢作敢当,说一不二!”
“且不论施主是否得了圣物,你杀了我师兄,便得尝命!”二师弟强硬地道。
“二位万万不可动手。”任钦拉让慌忙阻止,环视群雄,问道:“诸位真的以为敝寺藏有水晶宫秘图,或者是别有用心?”
一名汉子接言道:“什么别有用心,贵寺藏有水晶宫秘图之事,咱们早在中原时便知道了。”
“施主仙乡何处?”
“在下祖居齐鲁济南府。”
“齐鲁距此千**,施主从何得知敝寺藏有秘图?”
八指头陀急于脱身,抢着道:“还是洒家来说,半载前,中原武林盛传,贵寺藏有两件武林至宝,一件是蓝宝石钵,功能辟邪祛毒,任是天下至毒,重伤待毙之人,以此钵盛水饮之,无不立解。更有一桩奇处,据说置金珠于钵内,经宿即满。财帛动人心,钱财再多也不会咬手,是也不是?另一件是甚甘珠尔经,经中不仅藏有水晶宫秘图,并载有无数武功秘籍精要,若能得到此经,即使不能进入水晶宫,亦可无敌于天下。洒家跻身武林,既有这等好处,焉能无动于衷?”
“那蓝瓶儿真有这等好处?”胡混心动地问阿巧。
“休听他胡说八道!”阿巧低叱:“你敢打圣物的主意,任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不会放过你。”
“姑奶奶饶命,小的不敢……”
“施主错了。”任钦拉让连连摇头:“蓝宝石钵乃是先师遗物,从未闻有施主所言的奇处。至于甘珠尔经,乃是本教的一部佛经,,也就是佛门诸宗广为流传的大藏经,其中载有地理、术算、医药,以及佛门诸经,而非武学专著,更无甚水晶宫秘图,请诸位勿为谣言所惑,交还圣物,功德无量。”
“此经成书于数千年前,哪有什么水晶宫秘图,你交是不交?”二师弟声色俱厉,忍无可忍啦。
八指头陀哪有圣物?满身是嘴也说不清。他猛然转身,怒视胡混 ,喷火的眼睛里,射出令人寒栗、令人胆落的冷电厉芒,犹如传说中的妖魔怪眼,只欲将他生吞活吃了。
胡混头皮一炸,惊跳而起想逃走,一头撞入一人怀中,抬头一看,惊叫一声扭头便跑。
大司命一把扣住他的“肩井”穴,低笑:“小娃娃,你好大的胆子,恶头陀武功盖世杀人不眨眼,老夫都不敢招惹他,你竟敢捋他的虎须,活腻了不成?”
“我……”
“我什么我?想活命便拜我为师……”
“你……你要干什么?”阿巧大惊失色。
“小丫头,走开,没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