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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林正北奇峰矗立,白雪皑皑,气势磅礴。
两峰夹峙间,有一片数百亩方圆的山中盆地,盆地**,一泓碧水,宛如一颗镶嵌在万峰中的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湖泊南岸,有一道小豁口,清亮的湖水流出豁口,直泻崖下,飞珠溅玉映出万道彩虹。
此湖便是远近牧人视为神湖的达力架山翠湖,藏语称其为“达日加雍措”,汉语称“五山池”,乃是牧人们煨桑祭祀,祈求神灵保佑的圣地,除了祭祀之日,通常无人敢入。
“好地方!”八指头陀奔到湖边,脱口称赞。回首望去,群雄尚在数里之外。
他一路急奔之下,已然口干舌燥,浑身燥热,乍见清泉,喜出望外,如渴骥奔泉,扑到湖边,俯身一阵牛饮,尔后抹了一把脸,站起身来打量四周。
湖泊广袤数十亩,水平如镜,其色墨绿深不知底,湖边乱石兀立寸草不生,乱石之外茵草密密,山花灿若云锦。仰首望去,湖北边一峰巍然矗立,峰头积雪皑皑,在云雾中半隐半现,两边绝壑万仞,飞鸟难度。东边,山势稍缓,尽头有一道峡口,穿过峡口向北,便是著名的要隘“大力架垭豁”,出此要隘,东可抵河州,西可至循化营和西宁府。
恶头陀人地两生,不知此山别有出路,看到东边山势较低,心想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方待攀崖而上,十余条身影窜入了盆地,群雄赶到了。
“诸位才来呀?”他气定神闲,望着群雄“呵呵”笑。
他经过调息,已经恢复了八成功力,群雄则气喘如牛说不出话来。
“既然诸位无话可说,洒家告辞!”说着抬腿便走。
“施主且慢!”任钦拉让不遑调息,唤住了头陀。
“番和尚,有何见教?”头陀笑问。
任钦拉让看看湖面,说道:“小僧有下情奉告,务望诸位小心在意。”
群雄茫然,心想:“好个糊涂和尚,放着正主儿不去捉拿,偏要节外生枝,说甚上情下情。”
“什么下情?”头陀问道。
任钦拉让肃然说道:“此湖乃是敝方圣地神湖,中有神灵,性喜恬静,甚恶腥荤秽物,更憎血光剑影,以故远近僧俗至此,皆不敢喧哗嬉戏,亵渎神灵。缘此,僧等敬告诸位,切勿喧嚣,更不可擅动拳脚兵刃,倘激怒神灵,立降灾祸,噬脐莫及……”
此湖之神秘,群雄中已有人略有耳闻。传言,此湖神灵为一方守护之神,异常灵验,若虔敬以求,多有灵验,是以岁岁夏日,来此祭湖者不绝于途。
“有何灾祸?”邓步青问道。
“小僧曾亲眼目睹,有人将不洁之物都入湖中,湖中登时波涛滚滚,将秽物抛上岸来。”
“这也叫灾祸?”邓步青冷笑不已。
“自然不止于此。”
“说来听听。”
“倘若激怒神灵,立刻狂风大作,晴空起迅雷,或雨、或雹、或雪,一时俱下,击伤人畜。若染血腥,则电闪雷鸣,将犯戒者殛毙。当然,这只是传闻,小僧并未亲眼目睹。”
群雄虽不全信,但也心中凛凛颇为忌惮。
“番和尚,休要唬人,洒家杀人如屠猪狗,化外妖异,何足道哉!”头陀口说不惧,语音却低了几分:“你拦住洒家,就为此事?”
任钦拉让道:“敝寺失物,祈望赐还。”
八指头陀心火直冒,方待发作,忽地想起此地禁忌,语音一低:“你若能胜过洒家双掌,洒家便还你。”
任钦拉让摇头道:“挟技斗狠,非我佛宗旨,更不能在禁地大动干戈。”
头陀道:“如此,你便休想得到。”越陷越深,冤家当定啦。
这时,群雄陆续赶到,越聚越多,散布四方蓄势以待,接着,胡混与阿巧也赶到了,远远地坐在盆地边缘看热闹。
喘息略定,胡混望望场中情形,说道:“哈!他们拉起家常来了。”
“低声!”阿巧悉知此地禁忌,慌忙阻止。
胡混两眼一翻,道:“臭丫头,管起少爷来了。”
“贼小子,稀罕么?”阿巧在他额角点了一指“本姑娘才不管你的死活呢。”口说不管,却将诸般禁忌低声相告。
“少爷早就知道,要你来多嘴……咦!他们也来了,怪事!”
五名中年汉子,穿过峡口徐徐而来,正是曾在西海酒楼惊走少司命的五名食客。五人都带了剑,一身劲装,气度不凡。
方脸食客看到了胡混,远远地朝他点头微笑,胡混亦报之一笑。
“他们是什么人?”阿巧低声问道。
胡混道:“不知道,勉强算个朋友……不好!那厮发现我们了,好凶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