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德仁带头跳上隐藏在草丛中的小船，回头对岸上的人说：“担架队的留下，赤卫队员上船。”

赤卫队员很是听话，纷纷上船。

程德仁又指着石小树对手下人说：“把那个小子带上，留着他给牺牲的队友偿命。”

“为什么又绑我，要拿我当替罪羊嘛？真是一帮狗屁不通的东西。”小树刚骂了一句，就被押上小船。

程主任是上级，他的命令必须执行，铁虎只能让自己的部下留在岸上。对此，他无没什么报怨的，只是看着小树屡遭不公，他心头有些怨气。

怨气归怨气，谁还能没点怨气，路还得走。

这时，他们的身后枪声密集，又有一些赤卫队员且战且退，到了白玉河边。

“同志们，我带人先回县城，你们就地隐蔽作战。打死一个敌人，算是平手不吃亏，打死两个赚一个，考验你们的时候到了。”说完，程德仁催着随行的队员赶开船。

有个赤卫队员问程德仁：“不是要回依云镇吗？怎么又要去县城呢？”

“蠢货，回依云镇是逆流，哪里有顺流去县城方便。走，走，快划，快划！”程德仁看了一眼岸上的同志，擦了擦额头的汗，将视线移到了白玉河上。

退到岸边的其他赤卫队员一看程德仁坐船走了，有的骂开了：“他妈的，什么主任，只顾自己逃命，丢下兄弟不管了。”

铁虎连忙说：“弟兄们，别埋怨了。船太小，装不下所有人。程主任的命比我们重要。我们自己想办法。”

眼看着敌人的身影离岸边只有几十步远了。铁虎振臂高呼：“不怕死的，跟我下水。”

担架队的队员没有武器，又不甘坐以待毙，纷纷跳入水中。赤卫队员有的在迟疑，有的也将枪背在身后摸索着下河。

铁虎带着十几个人奋力向河对岸游去，等他游到河中心时，敌人杀到岸边。

有几个赤卫队员举着枪投降。敌人却并没心慈手软，他们收缴了俘虏的枪，然后全部射杀，将尸体抛进白玉河。

铁虎认出那群敌人中有石大柱。他身着短褂，头上戴着一顶国军的帽子，活像一个二狗子。

敌人对着水面开了几枪。子弹从头顶掠过，钻入水中，发出“嗖嗖”的声音。

突然，铁虎感到肩膀钻心地疼，扭头一看，身边的水被染红了，胳膊想划水已经力不从心

……

程德仁带着几名队员押着石小树来到黄江县城。

城内的工农革命军接管了衙门和东校场，主要街区都有巡逻队伍。指挥部就设在县衙内。

程德仁刚进指挥部就大声说：“黎师长，大事不好。”

黎向南正与子城和苏兰商定下一步的行动方案，看到程德仁又回来了，无不诧异。

“我们回去的路被敌人斩断了。”程德仁夸张地说，“在离依云镇十多里的地方，敌人可能驻扎着一个团的正规军，我们拼死作战，也没有突破敌人的防线。”

“中埋伏了？”黎向南关切地问，“队伍损失情况怎么样？”

“敌人里三层外三层，将我们团团围住。”程德仁说，“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带人突围出来。就剩下这几个最勇敢的队员了。”

黎向南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更不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依云镇赤卫队，三百多人，一百多条枪，竟然让敌人的打得落花流水，只剩下七八人。“是什么敌人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