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是国军的正规军，我们确实技不如人。不过，队员们异常英勇，要么逃回，要么战死，没有一个投降的。”程主任说着说着竟然抹起眼泪来，“要不是我要回来向组织说明情况，我一定会和那些队友战死的。”

“难道敌人真的攻进了依云镇？”苏兰此前不太相信这条情报，现在面对惨败而归的赤卫队，她的心里忐忑不安。毕竟，那里是她的家，家里的祖孙三代，还有书院百年老宅。

“王八蛋，不信老子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捆着老子。”石小树又破口大骂，“老子真是瞎眼了，跟着你们闹革命。”

他这一骂，正好让程德仁抓住把柄。

程主任说：“都是这个小子送的假情报欺骗我们。他和他大哥石大柱暗中勾结，把我们的队伍引入敌人包围圈，给革命造成了巨大损失。我建议立即开会，判处这个小兔崽子死刑。”

“**养的，老子不怕死，只是这样死实在太冤枉。”石小树仍在骂，“依云镇正在流血，你们自己不小心中了埋伏，关我什么事。石大柱是我哥，可我们并走在同一道上。”

他又冲着顾子城喊道：“顾子城，睁开你的猪眼睛看看，石少侠到底是不是奸细暗探，到底是不是勾结了敌人？”

子城在黎向南面前不便表态，只是看着黎向南，等待向南做出裁决。

苏兰对黎向南说：“师长，依云镇情况不明，需要派一支队伍前去侦察。”

“还侦察个屁，敌人已经血袭依云镇了，你们还在犹犹豫豫。老子以后再也不跟你们搭伙了。”石小树着实被气坏了。小小年纪，一腔热情，却屡屡遭受打击。

“苏团长，你带十九团先行一步，我随后就来。”黎向南对苏兰说完，扭头又对子城说，“顾团长，你要全力守护好县城，这颗胜利的果实再也不能丢失。”

“是！”

“是！”

“黎师长，这个奸细娃怎么处置？不能饶了他啊。”程德仁说，“放了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弟兄呢。”

黎向着盯着石小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石小树毫不示弱地回目黎向南。

两人对视了十几秒，黎向南说：“先押下去，等依云镇的情况搞清之后再决定怎么处置。”

“程德仁，你这个胆小鬼，怕死鬼，你丢下你的兄弟，自己逃跑，还有脸说我。你就是一个……”

小树的话还没说完，程德仁就给了他个嘴巴，小树的嘴角立马流出血来。

“黎师长，把石小树交给我吧，我带回依云镇视情况发落。”苏兰这样说。

黎向南没有迟疑：“行，苏团长，路上小心。现在敌情不明，一定不要大意。注意保存实力最重要，我们就那点家底，可经不起折腾啊。”

“明白，师长。”苏兰上前一步，拽着小树的胳膊将他带出指挥部。

临走，小树还在骂顾子城：“姓顾的，你真是白学武功，一点义气都没有，半点血性也没有。你当的那个团长，就跟民团的团总一个球样子。”

顾子城心有愧意，却不能表现出来。其实，他对小树打心眼里喜欢，喜欢他的单纯质朴，喜欢他的仗义无私。可是，小树行事方式好像缺少一点什么，总是做不到点子上，可能是缺少运气吧。

苏兰将小树带走，子城是放心的。如果真把小树押在程德仁的手里，小家伙的命就难说了。

苏兰离开指挥部时，看了看顾子城，她的眼里有一丝特别的意思。可是子城的目光里只有对小树的愧疚，并无对苏兰的留恋和关切。这一点，作为含苞欲放的女子是能感受出来的。

“程主任，冷铁虎回来了吧，他在哪儿呢？”苏兰故意高声问道。

“铁虎同志为我们断后，他，可能牺牲了。”程德仁说得很沉痛。

听了这话，苏兰的心里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