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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公子地陷入绝境

这一日,韩国派人前来迎接夜灵公主回国,临别依依,千言万语惟有两个字:珍重。夜灵公主撵驾而去。当日,苏秦也别了濮水庄园,渡济水河水前往邯郸。

原本打算护送夜灵公主回韩国,顺便拐道探往洛阳,如今夜灵有卫士接送,自然用不了他,也省得再去洛阳老家显丑,便索性转道往北,去赵国,还可以探望探望公子地,以还却当初田文一个人情。如此想罢,当即动身。

不出几日,苏秦抵达当时战国的又一个大都会:邯郸。

苏秦刚到邯郸投进逆旅,次日晨起,开窗下望,惊见整个邯郸大街上都是穿窄袖短衣手持长戟的胡服士卒,来回穿梭。心中甚是诧疑,想必又赶上了一个倒霉日子。

正回头,进来一男侍,为苏秦端来食物。苏秦正好问之:“请问小哥,看满城士卒奔走,百姓慌乱,邯郸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客官,听说昨晚司寇府跑了个要犯,赵王正下令全城搜捕呢。”男侍道。

“司寇府有人越狱?”苏秦默默念了遍,想是何等犯人可以惊扰全城,动用那么多士卒搜捕,很显然,决不会是普通要犯。

“客官您请用——若没事,小的告退——”男侍说完便退出客房。

苏秦也没作多想,准备休息一上午,遂从橐袋中翻出一册竹简,不想随手一翻,取出一捆小册子,两端也没有标签。他想不起来这是哪本书,当初匆匆忙忙逃出齐国还带了些简册,然南山诈死连人带车滚下了山崖,竹简尽失。濮水庄园出来时倒带了些夜灵从韩宫带出的几册竹简,一路之上方可寥以寄慰。

苏秦迅速打开竹简,读来:月出皎兮!我心悠兮!濮水清清,翠竹猗猗,君在何方兮!落款是:夜灵八月十五。

苏秦稍思片刻,慢慢将竹简卷起,捧在手心,怔了会儿,随即放入橐中。

午后,苏秦进了一家酒肆,不为喝酒消遣,实为打探赵国最近局事。苏秦随店侍上了二楼,选了个近靠楼牖的位子坐下,点上赵酒,独自品味。转首望去,对面一座高台拔地而起,赫然在目,苏秦当然知道,那是赵国邯郸名扬天下的“丛台”。自四年前赵王雍于安平君赵成的支持下力排众异在邢州檀台宣布“胡服骑射”以来,赵国正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一场堪比秦国商鞅变法的惊天动地的大变革。

此刻眼底下巍峨堂煌的丛台正是赵王**练阵的军事重地。自今年孟春赵王游大陵做了个异梦意外得美姬孟姚后,赵王便防效邢州檀台的信宫,在军事改革重地丛台边防建了豪华“信宫”,自此,年正当日的赵王夜伴美姬,日检新军,雄心勃勃,踏上了全新的征途。

如今,赵国人谁不知道自己的国家正在日益强大中。赵王对中山的觊觎自然也瞒不过天下惶惶耳目。赵国若一举吞并中山,国力将一夜间与西秦东齐并驾齐驱。

然而,此刻酒肆中大家议论的并非关于胡服骑射或赵国日后的崛起,而是出人意料的在各自猜测关于齐赵盟约之事。

傍边靠牗坐上两人正一边对酌一边兴致勃勃谈论赵国时下最新鲜的大事。

“兄台可知,昨夜司寇府跑了个要犯?”

“司寇府每天都有人犯逃狱,这甚什么大事?”一个自顾饮酌淡然而道。

“兄台莫要小看,据闻昨晚逃狱之人比不得寻常要犯——”那人凑近其身轻声道:“我听说是一位某个国家的王子。”

苏秦与他们靠得近,还是清楚地听到了。

“王子?这倒奇了,如今齐赵联盟,在赵国只有齐国的王子,兄台所说的某国王子不知所指何人?”这人表示不解道。

“这也正是在下疑惑之处啊。”那人道。稍后又意犹未尽道:“兄台方才提到齐国王子,在下倒有一件怪事要告之于你。”

“哦,是何怪事?”

苏秦一听齐国王子顿时来了兴致,愣着提酒盏的手,全神贯注听着。

那人明显压低声音道:“今日一早,我路过东城,见司寇府派兵团团围住一馆驿,兄台可知此馆驿中所住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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