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难得王后有这份自警之心,寡人依了你便是。”齐王说完哈哈大笑。
“钟离谢王人隆恩!”
“王后不必言谢!”
“钟离还有一事欲与王上商量。”稍后钟离子又猛然想到一事。
“王后还有何事?”
“公子地母子移居宫外多年,王上也少有关照,如今公子地为齐国的安宁漂泊异乡,轮为质子,薛氏独居,难免寂寞惆怅,钟离想若能让薛氏迁入后宫,跟着宫中姐妹们一块相处,岂不更好,不但可弥补王上这些年来对薛氏不闻不问之过失,也可抚慰远在赵国的公子地,以感念王上的一片仁慈圣德。”
“嗯,难得王后想得如此周到,真是令寡人舒爽安心哪。”齐王越听越开心:“就按王后的意思办。”
“钟离先替薛氏谢王上恩典!”
王后把各项后宫革新方案细细推敲再三,终于确定下来,便召集后宫所有嫔妃,齐聚衡台,命人献上王后之礼各一份,殿中宴请各嫔妃。席间便正式向众人宣布新定的后宫新规,命薰风向众人分发简册阅之。
邹夫人看毕,虽然月俸比先前少了些,殿中奴役粗使也删减了些许,然看到王后的月俸、殿中奴婢杂役比之更少,纵观后宫,她琼昌台的各项用人开支依然为后宫之首,也就没什么话好说了。
惟有一个不快,那就是薛氏。薛氏当年是为了避开她才迁宫外的,如今王后居然将她接回了宫,明摆着跟她过不去,让她下不了台。看着悠然坐于殿中的薛氏,似乎比多年前更安逸了,想想就来气。加之如今公子地赴赵,薛氏本没什么引以自豪的,偏偏邹夫人觉得人家有种刺人眼目的神气,好歹王后宴席上,只能强忍怒气。
最不开心的当属夏姬了,月俸减了,奴婢撤了,一向舒适惯的她一时哪能接受得了,真是越想越窝火,她恨死钟离子了,对她来说,这个民间女简直是她的克星,前世造了哪份子孽了,今世要在这后宫狭路邂逅针锋相对,要不是这里人多,恐怕又要开始大哭大闹。
一傍葛藟显然看出了主子脸色不对劲,只得用手扯扯夏姬的衣袖。
夏姬哪里顾得了这些体统,随手将简册重重往案上一甩,脸色铁青的出言骂道:“钟离秋,你这算什么革新,明明是减了本少妃的月俸,扣了本少妃使唤的人,还美其名曰革新,王上居然批准了?真是冒了邪,本少妃是万万不服。”
夏姬满脸怒色的指着钟离子破口批斥,毫无顾忌,葛藟一傍早已吓得面如土色,极度慌张,不住扯着夏姬衣袖,口中小声劝道:“少妃少说两句吧。”
“我要说——”不料,夏姬更是肆无忌惮了,干脆直接站起来,挥舞着香艳的玉手:“如此不公不平,叫本少妃如何能忍,我要面见王上,我要面见王上……”
钟离子坐在正**,面不改色,静静看着夏姬如癫似狂样。
其它嫔妃、公主们也是不必多言,怕惹上麻烦。
倒是邹夫人不轻不重道:“王上都已经批准了,你吵什么吵。齐国自濮水战败以来,国库空虚,王宫的开销日益繁重,如不酌情削减,国库如何充盈得起来?管子曾言:审度量,节衣服,俭财用,禁侈泰,为国之急也。你口口声声爱着王上,念着王上,却如何不替王上想想,不替齐国想想?”
“邹夫人,我用不着你来提醒。”夏姬静下来不屑道:“你既然那么为王上为齐国,却为何连窃符盗兵的事都做得出来。”
“你——”邹夫人气嗔道。这是邹夫人心底挥之不去的一块心病,更有甚的,每每提到这事总让她想起可怜的儿子,如今夏姬无所顾忌的一再刺她,好比拿着匕首扎她心窝。
葛藟知会,忙用手扯扯夏姬的衣袖。
“好了,都稍安勿躁吧。”钟离子终于道:“王上的后宫乃齐国清明昌盛之象征,乃千百年来人心所向,是天下归心河清海宴的典范,一个有条不紊的后宫可以助王上更好的治理国家秩序。此次后宫重顿,诸事皆明,各条各序皆经过仔细斟酌以及王上的首肯。大家都已经看完了,即日起便开始实施,本宫身为王后,当屡行群首之责。姐妹们都是王上的妃子,理当为王上排忧解难,等将来齐国强大了,才有我等的荣华富贵。”
“王后言之有理,我等一切服从王后旨意。”其她嫔妃们齐声而道。
“有姐妹们的拥戴,本宫庆幸不已,也给了本宫十足的信心,相信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定会把王上的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免使王上烦心。”钟离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