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竟有这等事?”
田婴一进梧台参拜完毕便单刀直入向齐王呈上公子平从夜邑抽兵前往燕国、如何与公子策暗中勾结窃饶安兵符私自调兵、包括之前污陷公子戊筹军粮等事件来龙去脉一一详尽叙述,尚未说完,齐王便“腾”的从绣团上跳起来,连惊带怒,极大触动了齐王的神经。这个逆子居然胆大妄为到如此地步,窃符调兵、陷害手足的事都做得出来,看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向他这个父王逼宫了。
齐王越想越生气,当即气冲冲就要赶往琼昌台,质问邹夫人,却被田婴拦住。
“王上,追责之事暂且缓之,眼下公子平已快抵达燕国蓟城,齐国当速派精兵前往燕国解围,一路散播公子平唆使齐国长公子窃饶安兵符助其复国之事,齐国以收回饶安兵权为由开往燕国,助燕国解围,以此向列国澄清齐国并未与公子平图谋交易之实,如此,我齐国方能化险为夷。”
齐王听了田婴一番见论,琢磨了一下,便道:“嗯,言之有理,待寡人速速召来上将军匡章,领兵开赴燕国。”
“王上,臣以为此事无须劳驾匡将军亲自前往。”田婴道。
“那依臣弟之言当派何人前去?”
“公子戊最合适不过。”田婴脱口而道。田婴一路奔来王宫时早已心中盘算完妥,借此良机使公子戊得以解禁,又可立功。
“哦,何以见得?”齐王也是故意一问。他知道田婴最向着公子戊,为了公子戊府库之事连日来搅尽脑汁,急着想为他洗脱罪名。方才陈述时田婴亦是特别强调公子平为筹粮与公子策合谋污陷公子戊府库之事,如今公子平勾结公子策已成铁定,那批粮食的事便不查自明。当然,这也是齐王所希望看到的结果。其实他哪能不晓得公子戊之为人,这个儿子自小秉性直爽,天性善良,怎会做出如此坑害其封地子民的事,也知道这其中定是有人污陷,只不过觉得要将公子戊培养成一代干城,吃点冤苦自是理所当然,正好借着这个含糊不清的案子考验考验于他。
如今事已明了,自然可以将公子戊解禁,官复原职。
“王上,臣请求王上让公子戊以带罪之身带兵前往燕国,阻止公子策,取回饶安兵符,替燕国解围,以将功折过,望王上纳准。”田婴跪地而拜。
听得田婴这么一说,齐王倒也正好合意,便道:“如此,就依了臣弟吧。”
“臣替公子戊谢过王上。”
稍后齐王叫长史拟召,齐王调拨一万精兵,连同兵符印信交于童木,童木当即出宫前往公子戊府上去宣召了。
田婴这才微微一晒,退出梧台回府而去。
齐王处理完这一切后,便想起邹夫人来,又顿时满脸愠色,吩咐内监带路往琼昌台而去。
见齐王龙颜大怒的闯进来,知道东窗事发,夕露及侍女们顿时吓做了一团,纷纷跪倒在原地,邹夫人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倒也无甚惊慌,急急忙忙跪在阶下,自请罪之状。
“妾身拜见王上——”邹夫人伏地便拜,但浑身仍掩饰不住的颤抖。
“夫人且抬起头来。”齐王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
“王上——”
“你们母子好啊,真可让寡人小瞧了你们,你们沆瀣一气,欺蒙寡人,只当寡人昏庸了不成,连寡人的兵符都盗了,你们还有什么事不敢做的?”齐王说到最后,突然“啊”的一声,震得整个大殿微微发颤。
“王上,这都是妾身的错,都是妾身一人所为,跟策儿无关,请求王上赐妾身死罪,放过策儿,策儿这么做都是为了王上为了齐国呀……”邹夫人说到这里已经泣不成声。
“为了寡人?为了齐国?”齐王竟是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