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齐国,邹夫人自良月十五上午从雪宫回王宫伺机窃得饶安兵符后,起初齐王并未查觉,殿外那几个卫士也没有因邹夫人入梧台之事呈报齐王。
邹夫人自那日起整天心儿紧繃得如半月之弓,茶饭不思,夜寝难眠,夕露每日派心腹宫外打探风声。邹夫人天天祈祷上苍护佑公子策平安无事,得胜归来。
公子平,公子策,包括邹夫人,总以为这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哪得知晓被靖郭府的人算计。
直到三日过后,估摸着公子平公子策已顺利越过青敟关,苏秦、田文感觉生米已煮成熟饭,时机已到,该是出手收拾残局的时候了。田文当即禀报父亲田婴,说蓝尔摩回报,夜邑公子平率领一万铁骑三日前悄然沿着海岸线渡过济水、大河,向燕国青敟关而去。
“公子平此举意欲何图?”田婴吃了一怔,心忖,不在齐国好好呆着,这不是自寻死路,没有齐国的援助他何以敢如此冒险。
“意欲返燕夺位,不言自明。”田文稍后不无忧虑道:“父亲,还有更为糟糕的是……”欲言又止。
“为何这般吞吐,说——”田婴感觉齐国将要出大事,看着他急不可耐道。
“父亲,公子策借邹夫人利用良月十五‘蹴鞠盛事’,潜入梧台密室盗取了饶安虎符——”
“什么?你再说一遍——”果然,田婴听得虎符二字,已大惊失色。
“邹夫人利用‘蹴鞠盛事’王上外出,回宫入梧台密室为公子策窃得了兵符,此刻已过青敟关进入燕国南境了。”田文复述了一遍。
难怪,这下田婴全明白了,难怪公子平敢如此胆大行事,深入燕地。他知道饶安的实力,那是用来防御燕赵和中山国的五万精兵,却被公子策这个无知小儿拿去儿戏。
“父亲——”田文见田婴一时愣怔,叫道。
“你为何不早早告之?”田婴冷冷的看着田文,对于这个儿子的心思,做父亲的又岂能不知?他一定是故意拖延时间,让公子策窃符调兵的事实坐实,让公子平图谋复国的事实坐实。如此一来,公子平为筹备军粮与公子策合谋陷害公子戊之事便可不言自明,再也无须查证,王上定然深信不疑。
田文的用意是不错,只是这样做,也难免有儿戏邦国之嫌。他不及早阻止,万一公子平事成,那后果就大不一样了。田婴深知齐王的心思,四年来心底始终没有忘记当初与公子平的那场稳赚不赔的交易,若公子策帮他实现,齐王不但不会追究窃符之事,而且公子策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到时太子之位十拿九稳,换之的是他田婴在临淄势力的彻底垮台。纵然他已年老,可以退居朝堂回到薛地,但儿子田文在齐国的前途将一片暗淡,这是他绝不想看到的。
“父亲,孩儿一开始之所以隐瞒全是为了能一举扳倒邹夫人公子策,而且这么一来,公子戊被污陷的事便一清二白,这是一石二鸟之计。”田文急着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