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儿想如何做?”邹夫人诧疑的看着公子策。
“孩儿想助公子平。”迟疑再三,公子策终于向邹夫人提出助公子平复国之事。
“我儿当如何相助?”邹夫人还是不太明白。
“孩儿斗胆,恳请母妃祝孩儿一臂之力。”公子策突然跪在邹夫人跟前,肃然而道:“此事只要母妃出手,必能成功。”
“只要策儿能替齐国建功立业,母妃纵然粉身碎骨也会替策儿担待的,只是母妃一介深宫女子,又不能参与朝政,如何助得策儿?”她不清楚公子平与叽士对公子策说了些什么,让公子策对数年前的那场尚未兑现的交易如此耿耿于怀,心情焦急又沉重,迫不急待的问,“策儿到底想让母妃做什么?”
公子策这才将叽士的计划向邹夫人和盘托出。
“什么?”邹夫人大吃一惊,差点往后仰倒,手中的绿玉茶杯也险些滑落,勉强支撑着身子巍巍颤颤道,“策儿怎能生出如此狂念?窃符调兵可是谋逆之罪,我儿可知?”
“母妃错了,孩儿窃符调兵是用来对付敌国,并非大逆不当,事成之后能为齐国带来巨大的利益,何来谋逆之事?”公子策道。
“不管怎么说,这事若被你父王知晓,你我母子定然大祸临头,母妃决不能让你去冒这个险。”邹夫人深吸一口气,语气坚决。
“大丈夫行事靠得是智慧和胆略,不冒险如何安享富贵和太平?”公子策跪着爬至邹夫人案前,抬头看着因一时慌乱额头微汗冒尖的邹夫人,“母妃也不想想时下你我母子的境况,母妃虽然还是后宫之主,但这一切随着钟离秋的进宫早已悄悄发生改变,一旦她成为王后,母妃的后宫地位将彻底终止。孩儿虽一直以谪长公子自居,然事实上谁不知晓,齐国哪有什么谪公子,满朝臣工除了上大夫,谁承认过我的谪子身份,无非是我们的自我安慰罢了。父王儿子那么多,谁都有可能成为太子,公子戊虽倒,却根基尚在,随时有可能翻身;就连公子地,靖郭府也在暗中培养着他为国立功,将来随时能制约孩儿。母妃一直开导孩儿,父王会立孩儿为太子,若父王真有此意,却为何迟迟不立?父王若真心疼惜孩儿,那日也不会将孩儿拖出殿外笞杖五十,母妃可知,孩儿差点毙命哪。母妃,我们不能再心存侥幸了,不能再沉醉在自我编织的美丽谎言中了,我们再不有所行动和作为,一切都来不及了。母妃,难道你真的一点也感觉不到,危险正向我们慢慢临近,我们稍有迟钝,将万劫不复哪。”
“话虽如此,可是……可是……”邹夫人坚决的咬定牙关,不住的摇头,表情非常复杂。公子策方才一番涕泪交织的肺腑之言,何尝不是她日思夜想难以消弭的心头症结。儿子一口气将她深藏多年的心底之怨痛彻底的掀翻,呈现在眼前的是那血淋淋寒凄凄的事实。
“母妃,孩儿决非危言耸听,望母妃三思。”公子策跪着号叫,早已说的泪流满面。
邹夫人抑止不住,起身扶起儿子,将儿子紧紧抱在怀中,母子俩哭成一片。
“母妃,我们决不能错过这个天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就永远不会再有了。”公子策擦了把泪水道。
邹夫人冷静下来,母子俩相护搀着走到案前坐定,平静了一下心绪。
“策儿,你想过没有,万一事情失败,你我母子就算完了。”邹夫人突然看着刚刚平静下来的公子策道。
“就算失败,孩儿也要一赌。”公子策咬着牙回答。
“那母妃怎么办呢,你就忍心让母妃的后半生被贬入暴房受苦。”邹夫人强忍着眼泪看着意气用事的儿子。
“不会的。母妃想得太多了,我们一定会成功,孩儿相信公子平和叽老先生的能力,他们经过了一年的周密部署,事无巨细都已然想好应对之策,只要我们紧密配合,取得北境饶安的军事援助,便可一举成功。母妃应该知道,镇守饶安的大将是老师当年一手提拔的崔操,只要孩儿取得兵符印信,催操一定会全力配合。到时齐国可以得到燕国十城,换来北境的永世安宁,这可是实现疆域扩张拯济天下百姓于生灵涂炭的旷世奇功,只要让孩儿取得功业留得功名,孩儿才能与诸王子的斗争中不战自胜哪。”公子策越说越激动。
“这么一来,齐赵盟约便会不解自废,这可是邦国大事,我儿想过没有,你父王怎能饶恕于你。”邹夫人慎重道。
“这也是孩儿选择先斩后奏的无奈之举。再说若论邦国大事,无非换了个盟国,齐国同样可以与燕国共同抵制赵国,齐国不会有丝毫损失。”公子策甚有把握道。
“可是镇守边关的全国各境兵符都在你父王手中,母妃纵然是后宫夫人,也早已失宠多年,又如何能靠近王上窃得兵符?”邹夫人想了想,又跳出一个棘手的问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