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国尽管派斥侯日夜监视着楚国的一举一动,但还是难以避免恶讯的到来。
楚国派使者前往齐国宣布与齐国断绝外交,毁掉符节,废除盟约。使得齐王大为恼怒,在朝堂上大声斥责楚国背信弃义贪图小利。
“王上请息怒,楚王如此将国家大事当于儿戏,必当会自食恶果。”田稷道。
“眼下齐国得尽快作下一步的成算,以免措手不及。”靖郭君田婴道。
齐王最担心的是秦国接下去势必会加速东征步伐,一连三日早朝皆为此事大费周章,但始终商讨不出个满意的对策来。
这一日靖郭君退朝回府。
公子文道:“父亲,齐楚盟约己被张仪瓦解,看来秦国是非打齐国不可了。”
“为父进宫为的就是此事。”靖郭君坐下,侍者端上茶,喝了口,继续道:“秦国的锐士之师素有盛名,秦将司马错、魏冉、白起皆是擅阵沙场的勇猛虎将,所谓天时地利人和齐聚也,万一真的攻打齐国,难免一场生死较量哪。”
“父亲无须担忧,秦有虎狼锐士,我齐国技击骑士,更有险峻关隘作天然屏障,齐国西南之境穷山恶水地势复杂,更有平阴要塞陡峭险恶,济水之门严加设防,秦国远在西部,千里迢迢要想攻打齐国也绝非那么简单。”公子文道。
“文儿不可小看了秦国。”靖郭君道:“秦国历代君王素有东征野心,碍于列国朝夕瞬变错综复杂的形势不得如愿,如今宋国自愿向秦国事臣,无疑天助于秦,秦国若无半点把握,绝不敢信口开河。”
“可孩儿看来,秦国像是在痴人说梦。”田文年少,依然对秦国东征嗤之以鼻。
此时老家人来报,外面有稷下学宫洛阳士子苏秦求见。
“他来做什么?”公子文道。
“此人年纪虽轻,然能言善辩计谋甚多,说不定能为我齐国想想法子出出主意。”田婴早在齐貌辨口中得知过苏秦一二,知其为人才华。如今他初入齐国庙堂,便遇上如此棘手之事,也是急于想表现一番,迎得齐王信任。如若有谁能替他出个主意对付秦国,也可省却他不少精力。便道:“有请——”
“这个时候求见,想必也是为了秦国东征的事而来。”公子文素来对苏秦心思心知肚明。自“刺甲龙”事件后,他便看出苏秦的志向。也不知为何,公子文内心总是隐隐不安,或许在此事中他看到了苏秦的旷世奇才,前景甚广,怕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尽管他明白对方并没有跟他比拼的意思。上回齐王为收服“刺甲龙”的事奖赏,他有意护着公子地,抬高公子地在齐王眼中的地位;也是刻意让苏秦靠边站,不想让他出风头或者风头盖过自己。公子文一直有些于心不安,但并没有后悔这么做。
苏秦慢步上前,作揖向田婴父子拜见。
“苏子快请起。”靖郭君笑道:“苏子与老夫也算是有缘,不必多礼,老夫日后将久居王城,苏子有空多来老夫府上走走,请坐请坐!”
“苏兄请坐。”田文客气道。
“田文兄安好。”苏秦跟田文打过招呼便对靖郭君道:“靖郭君乃人中之俊,苏秦自雪宫与靖郭君一见,深知靖郭君爱民如子,无负国家,盖之如天,容之若地,令天下士人敬仰!”
“哪里哪里,身为王室宗脉,自当尽力罢了。”靖郭君罢罢手呵呵笑道。
“今日靖郭君宫中呆了一天,看上去似乎愁云绕眉,难道最近齐国犯了什么疑难之事?”苏秦也是绕了弯以点开话题。
“苏子真是善观时势。”靖郭君赞毕道:“还不是为了秦国东征之事。”
“此事苏秦也略有耳闻。”
“苏子今日前来,想必有金玉良言告慰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