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就不要再想了,听妾身的没错。”郑夫人推搡着楚王,撒着娇。
“寡人今日陪着众公子尽兴了一天,真的累了,明日再说,爱妃睡吧。”
郑夫人不罢休,还想说,然楚王怀己经睏着了。
次日,张仪进宫见楚王怀。
单刀直入的对楚王道:“臣闻楚国跟齐国结盟,是为了联合向宋国**,逼迫宋国交还淮北三百里之地。可如今宋国已跟我秦国结交,假若齐楚联兵打宋国,秦国自然是不会袖手傍观。敢问王上,这仗要是真打起来,齐楚胜多还是秦宋胜多?”不及楚王思忖,张仪又继续道:“要是齐楚胜算,两国夺回了自己的土地,楚国也必定损兵折将,元气大伤;若是秦宋得胜,那楚国更是捉鸡不成反失一把米,对楚国百害而无一利。”
“那张相认为楚国该怎么做才算有利益可寻?”楚王愧眯着小眼求教道。
“很简单,自然是当机立断跟齐国断交。”张仪不加思索道。
“哈哈哈哈……”楚王一阵大笑:“寡人笑你说话太狂傲。”
“臣有何狂傲?”张仪问。
“楚国跟齐国断交,我楚国便是落个背信弃义,难道这就是张相所说的我楚国的利益?”楚王反问。
“区区淮北三百里何足挂齿,只要楚国能与齐国断交,秦王命臣为王上献上商於六百里之地,这能算是楚国的利益么?”张仪对着满朝众臣大声道。
“此话当真?”楚王眼底一亮,寸心一动。
“张仪怎敢欺骗王上。”张仪直着腰道:“王上只要立即与齐国断交,楚国使者便可随同张仪一同赴秦国交割。”
楚王想到昨日郑夫人之言,要是真打起来,齐国确实略占上风,到时楚国吃了亏,自然也没处可诉。如今秦国慷慨,让商於六百里地献给楚国,这么一来,楚国不但不用交战,又可得到这么多土地,那淮北三百里也算不得什么,不要也罢。盘来算去这笔帐倒稳赚不赔,容不得三思,楚王便欣然同意。
张仪回驿馆后,楚王一边着手安排使者去齐国,宣布与齐国解除盟约;一边命人跟随张仪去秦国交割土地兑现诺言。
这一日早朝,屈原对于楚王的决定坚决持反对意见。
“当初齐楚联盟为的是夺回淮北之地,如今宋国有秦国作靠山,楚国想要回失地俨然己成泡影,还不如依了张仪建言,不但能避免战争,又凭空得到这么多土地,放着眼前的大好利益不要,岂不让天下人取笑寡人痴傻。”
“王上,齐楚联盟不仅仅是为了收回失地,挽回国家尊言,从长远之计,更是楚国继续走强国线路之策略。眼下秦国西逼义渠,南降巴蜀,得天府之国,疆域逐日增大,国力日渐雄厚,成了楚国西面最大的威胁。王上若无端解除盟约,必失信于邻国,这正好中了秦国的奸计。请王上断不能贪图眼前利益而使楚国将来面临孤立僵局。”屈原道。
“左徒言之有理,秦国乃狼子野心,不可轻信。何况常言道:天无信,四时失序;人无信,行止不立。诚信天下方是立国之本。臣恳请王上收回成命。”陈轸也伏地而拜道。
“你们的意思是说寡人跟齐国断交便是失信于人?或是有悖道义?”楚王轻哼一声,大大的不以为然,继续道:“两国联盟乃治**邦之略,谋而合,不谋则分,利而合,不利则散,自古以来皆是寻常之事。如今齐国较之于秦国,对楚国来说当然是秦国更有利。何况天下局势瞬息万变,今若寡人顺应天时,也未必能使楚国一劳永逸。”
“禀王上,臣认为秦国此举是为了要攻打齐国,楚国跟齐国断交,齐国即孤立,秦国便有机可趁。纵观眼下对楚国而言的确没什么害处,只是若等秦国征东败齐,王上以为秦国接下去会对谁下手?楚国乃南面大国,齐国是东面大国,若使秦国控制了整个东南部,中原三晋即成瓮中之鳖笼中之鸟,天下危矣!所以臣以为,为控制秦国壮大,楚国断不能与齐国毁约,不但不能与齐国毁约,还要设法结交其它各国,共同抵制秦国。”大司马昭滑道。
“大司马以为我大楚国不堪一击么?”楚王不悦道。
“臣并不是这个意思。”昭滑急忙低退。
“那是何意?”楚王怀厉声再问。
“秦国割地有意与楚国结好,楚国怎能拒之千里,如此有伤国家品行,王上只要跟齐国断交,既能随手可得三百里之地,又能与秦国交好,相比跟齐国结盟,秦国更有利于楚国。王上乃英明之主,不可能不懂得这道理。”上大夫靳尚道。
“还是上大夫理解寡人哪。”楚王道:“就这么办。”楚王怀没等众人开口,己一锤定音,宣布退朝。